【夢中又見水,卻得糖紅果】
“宛兒,來娘這邊。”
“宛兒,讓爹抱抱。”
“哥哥,我們一起玩吧。”
是在叫自己嗎?
小木站在一片空地中向四周張望,看見有三個模糊的人影在和自己招手。
自己也有爹娘和家人嗎?
他奮力向人影跑去,但卻怎麼都追不上,“等等我,你們等等我,别丢下我。”
突然,他腳下踩空,周圍的環境立馬變化,無數水流一擁而上淹沒了他的口鼻。
“哥哥,救我!”
他聽見了求救的聲音,又聽見了别的聲音。
“賤種,你就跟你短命的娘去下面再團聚吧!”
“娘,拉哥哥,拉哥哥上來!”
他拼命地掙紮,想再多呼吸一口空氣,但有的隻是冰冷的河水不斷地灌入鼻腔。
四肢逐漸開始無力,最後任由身體一點點往下沉。
他現在已經感覺不到難受了,隻是難過沒有看見家人的樣子。
要是自己再跑快一點就好了。
這樣,就算沉到水底也不會害怕。
在他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又聽到了一個聲音。
“小木,快醒醒,是不是做噩夢了?”
自己原來是在做夢嗎?這個聲音的主人聽起來好着急。
突然,他看見水裡面出現了一個發光的身影,快速向他遊來并抱住了他,帶着他一點點向水面上浮去。
當破開水面的那一刻,他看清了對方的臉。
猛的一下,小木睜開了眼睛,滿臉都是汗,喘着氣,靠在許言懷裡。
他看着許言焦急的臉,和自己夢裡看到的臉一模一樣。
是她把自己從噩夢中帶回來的,她沒騙人。
許言原本睡得好好的,突然被什麼東西打到臉上吵醒了,一睜眼就看見小木在手腳亂踢,眼睛緊閉,頭不停晃動,滿頭是汗,一看就是在做噩夢。
許言喊了兩聲小木,發現根本叫不醒,怕他發夢魇亂踢會受傷,就挪到小木身邊,連人帶被子抱在懷裡,不停地拍打着他的後背,同時喊他醒來。
看到小木終于睜開眼睛,她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
小木的眼睛不再像平時一樣沒什麼情緒,反而像深不見底的水流,讓人看不清。
許言用手拂過小木的頭發,輕聲安慰道,“不怕了,醒了就不怕了,隻是個夢,姐姐在呢。”
小木的頭靠在許言的肩膀上,那裡離心髒很近,他好像能聽見許言的心跳。
噗通,噗通。
有規律地跳動,讓小木再次放松下來,漸漸入睡。
這次是一夜無夢到天亮。
清晨,許言慢慢起身,不想吵醒小木,想讓他多休息會,自己簡單收拾一下準備去縣城擺攤。
“二娘,我先走了,等會小木起來,就麻煩你照顧了。”許言輕聲和二娘道别。
“我知道,你路上小心點,早點回來。”
許言輕車熟路地找到昨天擺攤的地方,旁邊的叔叔嬸嬸們早都開始做生意了,看到許言來還打了聲招呼。
“丫頭,你來了啊,剛剛好幾個人來找你買那個什麼藕,我說你今天還沒來。”隔壁攤賣菜大嬸特别熱情。
“謝謝大嬸,家裡有點事,耽誤了一下。”許言剛把東西擺好,就有客人上門了。
“給我來兩份糯米藕,多加點糖,昨天我買了一包回去,我們家那幾個小崽子一下子就搶沒了,我和我男人一口沒吃上。”昨天第一個來買的大娘又來了。
許言手腳麻利地打包好,遞過去,“謝謝幫襯,喜歡常來啊,但孩子太小的話要控制,不可吃太多,糯米容易積食不易消化,吃多了就不愛吃飯了。”
大娘樂呵呵地遞過錢,“你這小老闆還挺實在,要是多幾種吃食換着吃,不就不怕了。”
多幾種?
許言腦子裡萌生了一個想法。
但很快就被絡繹不斷的客人打斷了思考。
不過一上午的時間,許言又賣光了,今天帶的量是昨天的兩倍。
許言還留了一些分給了隔壁攤位的大叔大嬸,畢竟出門在外,和善交友肯定無害。
隔壁大嬸笑得高興,“哎喲,不用那麼客氣,你這小丫頭,來來來,拿點菜回去,自家種的。”
“不過,看着你年紀不大,怎麼自己出來做活,家裡人呢?”碎嘴八卦是人的天性,大嬸也不例外。
“我家中還有嬸娘和弟弟,弟弟年紀小,以後花錢的地方肯定越來越多的。”許言簡單回複。
大嬸坐在小木凳上,“那你這樣也挺累的,一天做不了多少,不怪大嬸多嘴哈,大嬸覺得你買這個隻賣五文錢,虧了。”
“你有這個手藝,就應該多賺點。”大嬸不在意的提了一嘴。
許言本身就沒什麼做生意的經驗,疑惑道,“我再賣貴一點,大家夥會覺得不值,那賣不出去不是本末倒置嗎?”
大嬸看着許言不開竅的臉,湊過來說,“傻丫頭,誰叫你在這裡賣貴價了,貴價自然是要賣給那些舍得花錢的人。”
“特别是舍得花錢、隻好面子、不在意東西好壞的人。”
“那不就是傻子嗎?”許言脫口而出。
“對咯,就是傻子,你知道哪裡這種傻子最多嗎?”大嬸笑着看許言。
“哪裡哪裡?”許言湊過耳朵。
大嬸說,“自然是銷金窟,溫柔鄉了。”
許言震驚,“你是說青樓?”
大嬸不在意,“青樓怎麼了,青樓是官家管的,是合法的,我們家還給青樓供菜呢,價格可是外面的好幾倍,在那他們根本不在意錢。”
許言消化着大嬸的話,思考着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