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宅子,她隻在前頭的書房精心布置了一番,而後宅則隻布置了這個小院,其餘地方都還閑置着。
隻不過這裡離前頭書房有點距離,隻她一個人的話,自然是住在書房,隔三差五才會來後頭睡一回。
以後崔知衍住在這裡的話,她就有機會多來幾次。
話說回來,剛剛把崔知衍怼到氣的說不出來話實在是太爽了!
淩薇這下子總算是體會到女尊世界的樂處來了。
她來了這裡幾個月,由于身在長公主麾下,每日都被繁重的事務纏身,又不像這裡的女人喜歡紅樓楚館,沒什麼施展自己權欲的機會。
還真沒感覺如此恣意過呢。
想到長公主,淩薇身上的歡快勁兒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跑去找江沐清救崔知衍純屬一時沖動,确實如飛羽所說,沒來得及禀報公主。
長公主對此尚不知情。
不過以淩薇這些日子和長公主相處的經驗來看,長公主應該不會加以阻攔。
長公主對男人的看法非常純粹:要不就是争權奪利的工具,要不則是繁衍生子的工具,再不然便是取樂洩./欲的工具。
總之,在長公主看來,男人就是工具,不需要将他們當成完整的人,隻是供女人驅使的物品罷了。
不過,就算長公主不會逼着她舍棄崔知衍,但公主為了方便操控她,少不得會提讓她同納飛羽為侍。
一想到這裡,淩薇便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她是真的不喜歡飛羽啊。
飛羽是和長公主有瓜葛的人,她怎麼可能和公主共侍一夫呢!
再難拒絕也要拒,她還不信公主會為了個男人對她産生嫌隙。
再者說。
她淩薇總不會一輩子都受長公主的桎梏。
總有一天她可以任憑本心做事。
屋裡,崔知衍輕輕在床邊坐下,小心翼翼地扶起父親,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然後接過阿滿手中的藥碗,輕聲說道:“父親,該喝藥了。”
崔父微微睜開眼睛,眼神中透着一絲迷茫,他看着崔知衍,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崔知衍用勺子輕輕攪動着藥湯,讓它稍微涼一些,然後舀起一勺,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才送到父親嘴邊。
崔父艱難地張開嘴,喝下了那勺藥,眉頭微微皺起。
崔知衍心中五味雜陳,往日英武不凡的父親,便是中箭也不會皺眉的父親,竟因喝藥而颦起眉頭。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來,藥汁灑在崔父的唇邊,流到脖子上。
阿滿原本背着手看,見狀擰了毛巾過去幫着擦了擦崔父的嘴角。
她偷偷瞥了崔知衍一眼。
淩少姬從不知哪裡弄來的這個小郎君,模樣确實像仙子一般,就是笨手笨腳不似個男人,怎的連個藥都喂不好。
怪不得來的路上,淩少姬跟她說,讓她有點眼力勁,幫着西廂的男人幹點活。
她再看向窗戶外頭在搖椅上晃悠的淩少姬,不由搖了搖頭。
這種男人,雖然長得好,但還得是少姬這般的人才有機會享用。
普通人家決計容不下一個連喂藥都不會的男人。
喂完藥後,崔知衍輕輕地将父親放下,讓他躺好。
阿滿看不下去,上前為崔父掖了掖被子。
整個過程中,崔知衍沒有說一句話。
屋内頓時安靜下來,隻剩下崔父微弱的呼吸聲和崔知衍沉重的心跳聲。
見藥已喂好,阿滿出去把躺在搖椅上快晃悠進夢鄉的淩薇喊起來複命。
淩薇睜開眼,看了眼天色,歎氣。
今天去贖崔知衍耽誤了時間,還有好多事沒做,要回書房把事情做完。
淩薇對崔知衍說:“等會兒我會讓飛羽給你調兩個小厮過來,照顧你父子倆的飲食起居。”
她挑起眉,話中令有深意:“飛羽派來的人要如何支使,你自己斟酌。我在太府寺中事忙,便不多管了。”
這後宅陰私腌臜的手段,并不比前朝少,若是傻乎乎的把下人純粹當做下人來用,早晚載在上頭。
崔知衍斜看了淩薇一眼。
這一眼邪佞又倨傲,還帶着一點輕佻,輕飄飄,像羽毛輕撫過淩薇的心,直看的淩薇心癢難撓。
淩薇被他看的臉紅心燙,不再細細囑咐他,扭頭帶着阿滿走了。
走出院子幾丈遠後,淩薇不舍的看了眼牆頭。
剛剛竟然有那麼一刻,她覺得有些把持不住,想把崔知衍按在床上狠狠修理。
好讓他知道妻主的話要正面回答,不要動不動斜乜别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抛媚眼。
她摸了摸發燙的臉。
一定是因為來了女尊世界,她才變得如此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