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椎名光希才為自己排了一場戲。
演員隻有椎名光希和竹下花衣,觀衆隻有系統和彈幕。這是一場再簡陋不過,除了他們無人得知的表演,出演雙方卻依然配合默契、心照不宣。
以看起來要殺死人的力度,實施起來也用盡了全力,但彼此都知道,那不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這與面對波本的情況是不同的。
安室透不知道椎名光希的來曆,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哪怕從調查得到的信息裡察覺到了違和,也不可能因為這些疑點對一個陌生人施加信任。
兩方都不願坦白配合,便隻會造就一種結局。
椎名光希咬着牙,極力維持壓制的姿态。他将金發男人按在身下,雙腿像一條柔軟的蛇,死死纏絞住了對方的下半身。手臂施加的力度又好像一條巨蟒,幾乎讓人毫無掙紮的餘地。
窒息使安室透本能地張嘴汲取氧氣,恍惚間他甚至以為,對方要硬生生扭斷自己的脖頸。
他試圖掰開架在咽喉上仿佛鋼鐵囚具的雙手,不被束縛的另一條手臂狠狠地朝後撞擊。男人裸露的皮膚表面青筋暴起,看起來幾乎有幾分猙獰,足以見他使了多大的力氣。
直到他被發絲半遮的臉變得赤紅,掙紮的力度也慢慢減弱到消失,椎名光希才勉強放開了手。
椎名光希疲憊地喘口氣,翻了個身,躺在了安室透的身邊。
他渾身上下都叫嚣着痛意,被子彈穿透的左肩已經痛到麻木,相比竟反而更易忍耐。用力過度的手腕此時脫力般的顫抖,連動彈的力氣都消失了。
若是有人在這時懷着惡意而來,椎名光希恐怕也隻能放棄掙紮、引頸待戮。
他偏頭看了眼安室透。金發男人臉上的赤色已經褪去,隻有脖頸處鮮紅的指印訴說剛剛發生了什麼。他閉着眼、眉頭微皺,沒有眼神和氣場的壓制,看起來竟然有些凄慘的可憐。
椎名光希:“……”
他看了眼對方除去脖頸指印身體表面的擦傷,又看了眼不停流血、一副徹底脫力模樣的自己,陷入沉思。
……是他打赢了吧?
拳擊比賽裡,站起來的一方便能獲得勝利。但若是在生死不論的黑拳,活到最後才是赢家。
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
安室透雖然看起來瘦弱,身體素質卻相當驚人,在剛剛的角力中帶給他如“殺人鬼”那時的緊迫感。椎名光希粗略感知,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己被打斷了三四根骨頭。
【别直接站起來,骨片如果紮進肺葉,你會死得非常痛苦。】
椎名光希卻笑了一下:“區區緻命傷……”
他忍着疼擡眼看向面闆,彈幕一片歲月靜好,看來漫畫暫時不會更新到這邊的内容。椎名光希詢問系統:“有什麼能保我暫時不死的方法嗎?”
系統警覺:【你要做什麼?】
“正事還沒做完呢。”
【……你想這樣去找琴酒?】
去送菜嗎?
從系統的遲疑中聽出他的未竟之語,椎名光希忍不住輕笑起來,又因為牽動傷口冒出一身冷汗。“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是行動組出身,戰鬥并不算我的強項。”
系統冷不丁道:【波本要報警了。】
“哈哈……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