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鑄就一名真正的救世主?
她會向強者揮劍,用他們的鮮血濯滌靈魂
她會與黑暗搏鬥,将過去的屍骨沉入深海
她會去尋找一個浪漫的靈魂,明悟愛的真谛
如此——
永恒一瞬,須臾長存,水月升空,銀河倒垂
……】
海的上方模模糊糊有了光亮,漫長的黑夜即将結束,但在破曉前,他們還有最後一場戰鬥。
海水在V.E力量的影響下化作了色彩絢麗的油畫,每一道暗流的湧動,都是無數道深淺不一的靛藍、深紫、青綠和金色在有序交織。熾天使那龐大的身軀入海的那一瞬間,大海轟然震動,無數绮麗夢幻的顔色如成千上萬朵煙花,于海面上瞬間綻放。
祁煜還是第一次見到被馴服的V.E能量的樣子。
不是邊緣清晰鋒利飽和度極高的色塊,沒有滾動的代碼,它們在傅秋語的控制下乖順得像畫家調配好的顔料,無數顔色交織為一幅天然的、規模宏大的油畫,每一秒都美得攝人心魄。
如果不是現在解決熾天使要緊,他可以在這兒看一整天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熾天使山丘一樣的身軀貫入大海,拖拽着彗星般流光溢彩的尾巴向深海中的兩人逼近。
傅秋語的翅膀解體為數萬片鋒利的羽毛,它們爆閃出星辰般的輝光,一瞬間比這片绮麗的油畫海還要奪目,數萬道輝光交織組合為一柄百米長的銀河之劍。
力量在飛速衰竭,不過瞬息之間,傅秋語的手便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祁煜有力的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兩人的力量互相交融,他以海神之力牽引起她的手,動作像是牽着她拿起一支畫筆。
起勢輕盈如一片羽毛揚起,但當兩人的手落下時——那柄百米長的銀河之劍便裹挾着斬海之勢随着他們的手一同落下!
這一劍,銀河倒挂,斷浪斬海,貫穿山嶽!
那道如璀璨如銀河的劍氣如同切開一塊石膏,勢不可擋地切入熾天使尖銳的鳥喙,随後是頭骨,轉瞬之間劍氣就到達它的尾部——在将熾天使切成完美對稱的兩半後劍氣仍然沒有消失,因為它還沒有徹底落下!
油畫海頃刻間如同被一柄巨大的油畫刀分割開,空氣在震動,那道狹長的劍光仿佛要以地球為尺度将大海整個劈開。
兩道筆直如山壁的水壁向兩邊分開,翻滾着绮麗色彩的海水頓時變成顔色統一而齊整的漸變青綠,潮濕的空氣頓時湧入深海。
熾天使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中,身體往兩邊裂開。
它發出不甘的尖嘯,随後,那些遍布的全身的裂縫終于徹底碎裂!
森白的骨骼化作V.E物質原本五顔六色的樣子,但各種顔色糅合為了十分肮髒的彩色,然後那些色彩從它身上剝離,化作粉塵消失。
銀河之劍還在往下斬,凝聚着創世神與海神全力一擊的劍芒在劃過一個巨大的120°之後,狠狠刺入了海床!
四周的震動堪比一場海底地震,劍芒在海床上留下了一道筆直的劍痕,裂口一直延伸了數百公裡才止住勢頭。
傅秋語和祁煜落在了海床上,明明在深海,他們卻擡頭就能看到漸亮的天光。
傅秋語癱在地上喘氣:“早知道……省點……力氣……”
她也沒想到自己和祁煜傾盡全力的一擊能搞出這麼大動靜,這簡直比她力量的全盛期還要誇張。
這就是共鳴嗎?雖然真人沒有遊戲裡的天賦技能,但在他們交換心髒和生命之後也能爆發出同等、甚至是超越的效果。
祁煜的尾鳍把她的身體卷起來,讓她靠着自己的尾巴,然後他支起上半身定睛看了眼上空,然後他還算平靜的表情裂開了,“它怎麼還沒死?!”
傅秋語:???
她一擡頭,果然看到那個正在不斷崩解的身體,還在身殘志堅地往他們這裡蛄蛹,其姿态之扭曲模樣之猙獰她很難用語言描述,唯一一個可以貼近的叙述那就是‘宛如邪神在世一樣的不可名狀之物’。
傅秋語當場san值清零,頭皮發麻,精神崩潰,她喘着粗氣破口大罵:“不是,你有病吧?你踏馬殺我狗的時候我都沒弄死你,你還有臉反過來找我報你媽的仇是吧?……呼……靠……!你這麼能怎麼不去幹EVER啊你個臭傻逼!!”
祁煜的力量也已經耗盡了,現在别說讓他再共鳴出根幻海鍊拽着它,就算讓他打個火都做不到了。
熾天使已經必死無疑,奈何畢竟是能量生物,V.E的本源又是來自思維與情感,他們絕對不能用普世的科學去看待它的死亡過程。
常言“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在它徹底消亡之前,它的獠牙仍會追逐獵物,哪怕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也要将他們一同拖入死亡的深淵。
祁煜把她從地上撈起來:“别罵了别罵了,我們快跑!”
他帶着傅秋語鑽入水壁,尾巴一甩就消失在那青綠色的海水中。
然而很快,背後那坨不可名狀的東西就追了上來。
身後的大海轟然震動,被分開的海水再次合并到一處,如果熾天使不是和狗一樣在後面追,傅秋語真想親眼看看那場面到底有多壯闊浩大,而不是聽着聲音在這兒腦補。
傅秋語指着它爆出一句老家粗鄙之語:“什亖你個夢!”
翻譯:RNM
“神經病一樣的東西還沒完沒了了,你給老娘等着!你死了和齊格一樣連源頭都回不去,你踏馬活着是下水道的垃圾,死了就是路邊一條,哦忘了你死了連骨灰都自動揚了沒有‘一條’,真是新能源火葬場,綠色又環保啊!臭傻逼你永遠别想回到你媽身邊,永遠别想!!”
熾天使破防的聲音從那一坨不可名狀之物裡傳出來。
傅秋語罵着罵着總感覺哪裡不對,一回頭發現祁煜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抽了抽嘴角,“……你看我幹什麼?是不是沒見過潑婦罵街?”
祁煜:“我隻是在想,這是誰家的小鳥落到我懷裡了?歌聲這麼動聽,真讨人喜歡。”
傅秋語:……
她面上一臊,迅速地把祁煜的臉推回去,“小鳥唱歌的時候不喜歡被魚盯着,請某位魚好好看路!”
祁煜帶着她在海底亂石叢中靈活穿梭,想要依靠地形甩開熾天使:“滴滴滴,奇魚牌潛水艇啟動。溫馨提示這位可愛的小鳥小姐,你是本艇的第一位也是最後一位VIP客戶,本次旅途略有危險,為了小鳥的安全,請系好安全帶。”
傅秋語默默低頭看了眼自己。
仗着祁煜摟着她,她為了方便自己罵人,從祁煜肩膀那裡探出身子,指着背後的熾天使一頓嘴炮輸出。
這裡地形複雜,到處都是崎岖嶙峋的怪石,這麼一看好像是有點危險。
她向熾天使放狠話:“給我等着,老娘休息會兒再罵死你!”
熾天使發出不可名狀的聲音,可能是在和她對罵,但反正她也聽不懂,也就不管了。
她縮回祁煜懷裡,手臂僵硬地摟着他的脖子,然而就在本該親密無間地貼在一塊兒的前一秒,她控制不住地往後仰,想拉開他們的距離,于是她僵硬的手臂一下就勒到他脖子,他的腦袋往前一撞,撞到她肩膀上。
祁煜擡頭,幽幽地瞥着她,看她一臉僵硬,佯裝好奇:“不懂就問,咱們的安全帶裡夾着鋼闆了嗎?”
傅秋語:……
她的神情可以畫個扇形統計來表示,三分羞恥三分尴尬四分委屈,機關槍一樣的嘴皮子也不會說了,微翹的花瓣唇都拉平了。
祁煜嘲笑她:“不止夾着鋼闆,鋼闆銜接的地方還生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