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記憶結束後,小紅鳥帶着祁煜走到一個黑漆麻烏的曠野上。
這個地方真的很空曠,前後左右都沒有任何海拔高于50厘米的東西存在,隻有滿地的青草和紫色的小雛菊點綴其中。
祁煜走了很久都沒有看到其他東西——但也有可能是太黑了——他能感覺自己一直在走上坡路。
曠野的天幕上也是空蕩蕩的一片,隻有唯一的一顆星散發着朦胧的光芒。
祁煜能感覺自己離那顆星越來越近,因為那顆星發出的光暈肉眼可見地大了一丢丢,但依然很遠。
小紅鳥瞥了他一眼,見他一直在看那個星星,說道:“别看了,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們處在深淺記憶層的交彙處,從這個草原穿過去,還有一片更混亂危險的記憶區。到那裡你就要當心點了,秋語很有可能會攻擊你。”
祁煜幽幽道:“……已經被打了呢。”
小紅鳥:“……默哀。”
他再次目測自己和星星的距離,然後說:“那顆星星,其實就是傅秋語本體吧?”
小紅鳥:“對,但隻能對一半。”
“你又謎語人了。”祁煜認真地問:“但退一萬步講,你就不能直接帶着我飛上去嗎?”
小紅鳥上來給了他一嘴巴——沒打到。
祁煜靈活地閃到旁邊去,挑釁地豎起食指搖了搖:“隻有秋語能打我,别人不行。”
小紅鳥:“我要是能帶你飛上去,需要走這麼遠嗎?”
祁煜嘴欠地說:“我看你自己也上不去。仔細一想,即使是鳥,不同的鳥類能飛的高度也不一樣……我看你的體型,也就小麻雀的高度。”
小紅鳥大怒,追着他就啄:“我隻是沒法回到本位才會變成這個樣子!而且我不是麻雀,我是不死鳥!!”
有地空優勢就是戰力強,這小紅鳥身法也不一般,祁煜被啄得滿頭包,“好好好,不死鳥,你是不死鳥……才怪!染色小麻雀罷了!”
“呵……”小紅鳥眼中一道寒光閃過:“嘴這麼毒,難怪秋語不認你。”
祁煜大怒,追着它拔毛。
一魚一鳥追着打了半天,兩隻都累了個半死。
他們還得留着體力穿越深層危險區,最終達成休戰協議,一屁股坐在長滿青草和鮮花的山丘上,決定休息15分鐘。
本來曠野上清風徐徐,他們剛坐下,雨點就飄了起來。
小紅鳥看了看環境,忽然說:“你不用再找雨丘了,因為你的雨丘來了。”
祁煜被它的冷幽默冷得一哆嗦。
細雨淅淅瀝瀝地下,小紅鳥身上都是火,雨飄進它的火光照耀範圍,他便看到了細雨打着卷兒地飛——這是風的軌迹。
細雨飛到草地裡,細密的青草沾了水,反射出水潤晶瑩的光。
他看了看四周,“雨,山丘,散裝雨丘是吧?”
說完他愣住了。
等一下……
他之前一直以為,雨丘是秋語的名字讀音倒寫,然後換同音字。但是現在一想,同音字有很多,但偏偏是雨丘……
這個深淺記憶區的夾層,下雨的山丘,也是雨丘。
祁煜的笑意逐漸凝固:“雨丘這個名字是誰取的?……不會是傅秋語自己吧?”
小紅鳥:“……我已經說過了,你想這些沒有意義。”
祁煜斜眼瞥它:“要不說,不怕神一樣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你這回答和實錘有什麼區别?傅秋語要是知道你這麼出賣她,一定會撕了你的,我保證。”
小紅鳥:“彼此彼此,她要是知道你看到了她的這些記憶,她一定會暗殺你,我保證。”
祁煜頓時汗流浃背。
兩隻心虛的一魚一鳥互相看了一眼,決定保守這個秘密。
祁煜:“既然都已經決定保守秘密了,那你不如爽快一點,給我個肯定的答案——傅秋語和雨丘,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
小紅鳥不可一世的鳥頭低下,仿佛地上的紫色小雛菊忽然有了什麼神奇的魅力。
小紅鳥:“你心裡都已經有答案了,幹什麼還要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