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陰森森的笑聲冷不丁從某處響起。
小秋語一個哆嗦,僵在原地。一瞬間,無數恐怖故事橋段湧上心頭。
祁煜向她走過去:“你回頭看,我就在你背後。咱們又見面了。”
小秋語瞪大了眼睛。
這橋段她熟!……鬼片都是這麼拍的,隻要她一回頭就完蛋了!
祁煜正奇怪這小丫頭怎麼一動不動,沒成想這丫頭居然毫無預兆地0幀起步,嗖一下就跑了,像一隻兔子飛速鑽進了黑暗裡。
祁煜的表情僵住。
他不會是被當成鬼了吧……?
阿這……論扮鬼,還得是傅秋語更專業吧?
這不,小秋語剛走,熟悉的紅眼睛又追上來了。
祁煜隻好追着她逃跑的方向,跑着跑着一失足,掉進了不知道被哪個沒有素質的人掀開井蓋的下水道裡。
祁煜臉一黑。
别讓他知道是誰幹的!
一轉頭,看到成年傅秋語一臉震驚地看着他。
她還是穿着那一身研究服,但是手上戴了橡膠手套,腳上穿着防水的鞋子。
仔細一看,這個地方不是下水道,而是一處還沒有施工完畢的建築裡面。
空氣裡很潮濕,異味很大,那些鋼筋石闆上全是水珠,地面上也汪了一層積水。
她一手拿着尺,一手拿着紙筆,紙上面畫着密密麻麻的草圖。
傅秋語:“你是什麼人?我沒在這裡見過你……你怎麼進來的!而且你是怎麼做到這麼高的地方跳下來一點事都沒有的?”
祁煜看了下井口,還真的,掉下來沒感覺,一擡頭發現好高!起碼十多米的樣子。
他看向傅秋語,對她比了個大拇指:“……呃,或許這就是天降系?”
傅秋語:“?”
她一臉麻木地戰術後退,一邊後退一邊掏出手機打電話搖人:“踏馬的說好這裡保密級别高連蒼蠅都飛不進來的呢!我遇到麻煩了,有闖入者,多帶幾個人來……我先頂着?”
“我踏馬怎麼頂?我隻是柔弱的研究員啊!這人從十米高的地方跳下來一點事都沒有!!我倒是要問你們安保系統都是吃幹飯的嗎!…草!他過來了,我先跑了!!”
她跑得飛快,仗着熟悉環境瞬間沒了蹤迹,隻留下爾康手的祁煜風中淩亂。
就是說……你們都别跑這麼快啊!
祁煜看這貨一點都不柔弱,這運動能力和反應能力起碼得是人類中上,他追得好累!
未完成的基地裡很安靜,祁煜能清晰地聽到傅秋語跑動時的腳步聲在基地裡回蕩。
祁煜順着腳步聲追上去,但是追到一半忽然發現聲音不對勁。
那不是鞋子踩在地面上的聲音,而像是單純的什麼東西落到地上的聲音,頻率也不對。
微弱的滴水聲忽然從背後傳來。
——那聲音是誘餌!
祁煜猛然回頭,快速抓住從背後襲來的鋼筋。傅秋語來勢很猛,鋒利的鋼筋尖端在他手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那雙眼睛很冷,很兇狠,像一把泛着冷光的刀。
上一刻,小秋語還在懊惱自己說狠話沒有氣勢,下一刻成年傅秋語就給他整了個狠活。
祁煜的心情和過山車似的,在這些混亂無序的記憶裡,他感覺自己離癫不遠了。
成年傅秋語的戾氣很重,她總是沉默的,陰郁的,看似柔弱,出手卻相當狠決。
祁煜之前還在奇怪,為什麼明明是同一個人,傅秋語和雨丘差别這麼大,有沒有0.1%的可能是他認錯人了。
但是現在他安心了。
大傅秋語和小傅秋語差别也很大,一個人在不同的階段,表現出來的性格肯定是不一樣的。
祁煜把鋼筋往自己的方向拉,連帶着把傅秋語一起拉過來。
祁煜擦掉她臉上的污水,問:“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們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傅秋語瞬間炸毛,用力地打開他的手後,她再次跑開。
這次她真的跑了,祁煜展開手掌,看着手心的傷,失神片刻。
黑泥秋語從黑暗中浮現,它嘲弄道:“你還要繼續探尋嗎?”
祁煜說:“我沒有理由停下。”
黑泥大笑:“虛妄!可笑!你以為你的執着可以改變什麼?就此回頭,你還可以少受點傷。”
祁煜:“你是以什麼身份,勸我放棄?”
黑泥無數雙紅眼睛逐漸變得惡意:“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既是傅秋語的意志!”
它蛄蛹着靠近祁煜,嘲笑道:“瞧你,多可憐,為愛擱淺在岸上,卻無人将你撈起。你愛的人……從來,不存在!她是虛妄!謊言!幻象!夢想!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