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這一路下來，差不多也猜到她的方法是什麼了。

見她拿來那本荒野求生指南，便了然道：“以這本書作為代碼原本？”

“沒錯！”傅秋語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目光，“我們用信号燈發射信号，三個數字為一組。比如‘你’這個字……”

她翻開書頁，找到“你”，然後指給他看，“在第一頁第二行第十三個字，代碼就是‘1,2，13’。”

傅秋語解決一大難題，心情大好。

祁煜還是第一次看她這麼高興，總是萦繞在她周圍的陰郁氣息一掃而空。

傅秋語：“這樣我們就不用再等琢磨不定的海風，隻要等到夜晚就可以用信号交流。一些事情，可以直接當面确認了。”

這法子的确不錯，得虧她能想得出來。

祁煜贊道：“放在戰亂時期，你少說得是個特務頭子！不過……我們的設想是很好，但萬一對面沒看懂我們在發信号呢？”

傅秋語思考了一下：“那就重複發‘你好，看到請回複’這串代碼，直到對面回應我們。”

“而且你發現了嗎？救援隊裡，有個人和我腦回路很像。”

祁煜回憶了一下：“你說用炮發物資，對面用炮發信号，你說用海風送物資，對面真就用海風送過來，你喜歡在推演的時候寫東西，對面就送筆……如果這次，對面依然能對上你的信号，那你們高低得拜個把子。”

傅秋語笑了起來。

一找到明确的方向，她就馬上投入工作，就着火光開始翻書，用稿紙寫代碼。

祁煜在一邊熱羊肉湯，熱好了就喊她吃飯。

這一來一回一走動，她确實餓了，三兩口解決了晚飯，又開始幹活。

祁煜閑得沒事做，就過去幫她翻書找字，好讓她的代碼寫得快一些。

等他們寫好代碼，商定好操作細節，兩人便帶着書和紙筆來到東海岸。

海對面的迪廳燈光還在亮，還在閃，估摸着是不可能停下來了。

但無論那邊停不停，他們這邊要開始了。

信号燈不能短時間重複地開開關關，這對燈芯和開關都有很大損傷。他們就這一個燈，得寶貝着點用。

他們商定好的操作如下：以（5，8，11）為例，信号燈保持開啟狀态，用不透光的遮擋物制造燈光閃爍的效果。5，就是遮擋物遮擋移開五次，每次間隔1秒。5和8之間間隔3秒，5、8和11結束，間隔5秒進入下一組。

祁煜的核動力手機，在今天早晨徹底沒電了，現在他們隻能靠感覺來讀秒。

但幸運的是，祁煜和傅秋語的節奏感都很強，祁煜是因為懂音律，傅秋語是純天生的。上學時無論是軍訓走正步還是班裡排練舞蹈節目，她都會被揪出來領隊，因為她踩點準，動作學得又快又好。

他倆無論是誰操作，就算每秒都不那麼精确，但都能保證相對時間差不多一樣。

兩人分好工，祁煜負責閃爍燈光，傅秋語負責拿根樹枝報數指揮。

打個信号而已，這倆人合計出來的操作，整得和演奏交響樂似的。

——你好，如果收到信号，請回複“已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