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兩周,七月終于重新呼吸到了外界的新鮮空氣,連帶着這片黯淡夜空也變得美好起來。如果說哪裡還有不足,大概就是旁邊那個揮着短棍殺來的壯漢了。
搞什麼,自己在外界已經人見人打到這個地步了嗎?
她意興闌珊地打了個響指,男人體内的血液卻并沒有如預期中一樣噴湧而出。
七月瞪大了眼睛,作為十惡不赦的人體實驗罪犯,她幾乎是立刻就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異樣,“喂,完全不受咒力影響,你的靈魂很特别诶。”
男子不語,隻是一味朝七月攻來,眼眶像兩枚黑洞,要将人深深地吸進去。
七月一個後跳,輕盈避開,“诶,你是哪邊派來殺我的?總監部?還是盤星教?咒靈還是詛咒師?打個商量呗,我出雙倍。”
短棍重重砸下,水泥地面頓時成蛛網形狀寸寸裂開。七月打了個咂舌,“大哥你有這武力幹點啥不好呢?”
男子瞬間閃至七月身前,一棍劈下,七月汗毛倒豎,右腳一蹬,整個人向後滾出去七八米遠,掀起的灰塵。
短短十幾秒,七月狀态就從“哈哈沒想到我又回來了吧”的反派得意狀一路驟降到蓬頭垢面灰頭土臉的吃癟狀。
她啧了一聲,抹了把臉上的灰,臉色很臭,“大哥,好賴話死活聽不進是呗。”
短棍破空而出,人影握拳緊随其後,迎面而來的風中充斥着殺意。
“行吧。”
中指與食指相抵,手心朝天,結于胸前。傳法授業,引渡世人無邊生死苦海。
【罪與罰·窄門】
恍若創世之初的一縷蒙昧之光,一點微弱清明降于額前靈台,而後爆發出璀璨萬丈的星芒,一縷縷結成光門,吞沒了男人的身影。
“先進去待一會吧,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出來。”
七月招招手,光門朝她飛奔而來,越縮越小,最終變成了一個圓球,男子的身體也像吃剩下的塑料包裝,被無情地丢在了外面。
更準确地說,正好丢在虎杖悠仁身前。
他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男人的面孔變了,之前是這幅身體明明是黑發黑瞳、高大健碩,被吐出來後卻變成了淺色頭發、中等身材。
“你殺了他嗎?”虎杖問。
七月像是這才注意到旁觀的兩人,“你又是誰,他的同夥。”
“不,我們不認識。”
“那你還挺多管閑事的”,七月甩甩短發,抖去頭上的灰,“放心吧,沒殺他。”
“不,進去的和出來的明顯是兩個人吧。”
“誰知道,他的靈魂和身體本來就不太契合,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容易得手。”
虎杖皺着眉頭,一時被這個謎團困住。伏黑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才回過神來,現在不是解謎的時機。
“前輩,請幫幫我們。”
七月被喊得一愣,手上的動作都停下來了,“誰是你前輩,有事說事,少套近乎。”
“七月前輩”,伏黑惠保持着一貫的無表情撲克臉,“澀谷發生了動亂,大量咒靈通過傳送陣被釋放此,我們必須得破壞掉它,但犯人設下了特定結界,隻有你能解開。請協助我們。”
“你是……伏黑的弟弟?”七月努力辨認着伏黑的臉,叫什麼來着。
“我是伏黑惠,這邊是虎杖悠仁。”
七月饒有興緻地打量兩人,出獄後輩分自動升一級對她來說也是難得的好消息了,聽着水靈靈的後輩恭敬的稱呼自己前輩,心頭那股無名火好像都消了不少。
但是這還不夠。
“行,看你們态度好,我就單刀直入吧。”七月揚起一抹嘲諷的微笑,“你以為你們算老幾?咒術高專算老幾?總監部算老幾?突然間說我犯罪了,要判死刑了,二話不說,拉去坐牢,秋後問斬。現在用到我了,立刻就拉出來丢到戰場上,要麼現在死要麼拖幾個月再死。怎麼,把我當馬桶刷使?一句話,老子不幹!”
虎杖急了,“七月前輩,這和總監部沒關系,澀谷這次事件要是一直得不到解決,所有人類都會遭殃的。”
七月十分鎮定,“那時候我都死了,人類遭殃關我什麼事。”
伏黑身上的一直偷聽的對講機滋滋作響,伊地知也急了,“七月同學,你這次臨時外出,五條悟是擔保人。要是事件得不到解決,他們事後一定會清算他的。”
七月八風不動:“我才不信,沒了五條悟他們上哪找第二個這麼聽話好用的特級咒術師,清算?他們也得有那個膽子。”
怎麼辦,伏黑惠的腦筋此刻正飛速轉動,他一手拉住急匆匆打算物理說服的虎杖,開始曲線救國。
“今天,二年級的前輩們也來了。”
七月的眼神瞬間升騰起殺氣,輕微收縮的瞳孔一動不動地盯着伏黑惠,看上去正盤算着他的一百零一種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