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七月淨火失蹤了。
五條悟最後一次見她時,七月斜倚着窗台,呆呆地看着窗外盤旋的鴿子。
“有任務。”
“……老師,我不想去。”
“你不先聽聽任務是什麼?”
七月慢慢支起身體,穿堂風掠過她不斷地向外刮,衣袖翻飛,發絲狂舞。
“我不想去”,她看向五條悟,“老師,你會支持我嗎?”
那樣子的七月給五條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改往日的仰視姿态,她坐在窗台上,自高而低,俯視着他,端凝沉肅。
最終,他還是沒能把任務的名字說出來。
總監部直接下達,最高等級,【追殺盤星教餘孽,活捉夏油傑】。
很奇特的指令,五條悟聽到時都請求了一遍重複。
這自然不可能是老頭子們善心大發,是怕【罰】消失吧。
他随手折了根草,幾步邁入車内,用草撓了撓伊地知的耳朵。
“說吧,根據你們那漏洞百出的消息,今天又要去哪浪費時間。”
伊地知露出一抹苦笑,緩緩說出一個地名。
大阪,深綠淺綠的叢林間,一抹炊煙緩緩升起。
菜菜子一邊往木柴堆下方塞紙,一邊被煙嗆得流眼淚。
“都說了那種木頭濕氣太重了,不容易燒”,美美子抱着幾個睡袋走過來。
“我曬了好幾天呢”,菜菜子不服輸地反駁。
米格爾在一旁無奈插嘴,“生不起來就算了吧,不是帶了卡式爐嗎?”
“什麼啊”,兩姐妹異口同聲地反駁,“出來野炊當然要自己生火。”
米格爾閉嘴,拉魯失笑。
塞拉看着一群人吵吵鬧鬧,沉默異常。
直到衆人七手八腳地生起了火,她才開口。
“對不起。”
大家都頓住一瞬。
“他們是來搜我的。就算摧毀了盤星教總部,不找到我,他們不會罷休的。”
衆人彼此對視,皆笑。
真奈美:“好大的口氣,把我們當小喽啰嗎?”
拉魯捋了捋頭發:“我被通緝的時候,你還沒出現在這世上呢。”
米格爾:“就算找到你,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總監部的風格向來是甯可錯殺一千,摟草打兔子,順帶手的事。”
美美子:“不過那場面可真壯觀啊,烏泱泱一群人闖進總部,真可惜看不到他們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菜菜子:“手機不爆炸的話本來可以撐得更久呢。”
話題一下子就扯到别處了,而且讨論的越發激烈起來,沒人再關注塞拉那些自責的小情緒。
夏油傑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
塞拉回頭看了他一眼,委委屈屈地化為一股黑煙,紮進夏油傑肚子裡,自閉了。
真奈美:……
米格爾:……
拉魯: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美美子:真神奇啊,塞拉是第一個能自主決定放出與否的被收服咒靈吧。
菜菜子:原來的咒靈球也都存在夏油大人的肚子裡嗎,不會撐得慌嗎……
夏油傑額頭青筋跳了幾跳,忍無可忍,轉身,強裝鎮定地走了。
伊豆。五條悟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海,擺出一副死魚眼望向伊地知。
伊地知:汗流浃背
伊地知:可能……是消息搞錯了?
五條悟: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扔海裡。
這樣枯燥無聊的搜捕&遁逃時光過了不久,五條悟被喚回了。
喚回理由并不普通,不是高端戰鬥力稀缺、教師資源不充足、五條家需要家主之類的理由。
他的學生七月淨火涉嫌違反咒術師守則,違規進行人體實驗。
五條悟站在審判庭上都覺得好笑,七月淨火?人體實驗?圖什麼?
站在對面的加茂家主加茂望信誓旦旦:“七月淨火勾結加茂族人,裡應外合,偷走了加茂憲倫手記。”
“就憑這就能斷定她要做人體實驗?”五條悟橫眉冷眼,“況且,加茂家本就答應了要徹底銷毀加茂憲倫的研究資料,至少也要徹底封印。現在保管不善洩露了,你們才是罪魁禍首吧。”
加茂望冷笑一聲:“你少偷換概念,加茂家當然對手記施加了封印。但誰不知道,你那個學生能夠抽取他人咒力,所有封印在她面前都是紙糊的籠子,隻要她想,什麼東西拿不到。”
此話一處,廳内頓時一陣騷動,其他家族的旁聽人們紛紛交頭接耳。
加茂望見勢立刻乘勝追擊:“而且此人早有前科,她親手殺了自己父親,被判死緩,是五條悟的極力作保,才讓她存活下來,鬧出這多禍端。”
五條悟眼中閃過一絲戾氣:“那又怎樣,就算她之前要毀滅世界,也不能證明她進行了人體實驗。”
加茂望露出一抹笑容:“何必急躁呢,敢召開這種級别的咒術界大型會議,我們自然有可以闆上釘釘的證據。”
他将手伸進桌下,掏出一個小臂直徑粗細的玻璃瓶,瓶中灌滿泛綠的透明液體,裡面漂浮的一個皮膚通紅的胚胎,看着已經初具人形。
加茂望托着玻璃瓶繞場一周,臉上滿是自得。
“諸位請看。”
“這和七月淨火有什麼關系?”
加茂望歎氣,看着還在負隅頑抗的五條悟搖搖頭。
“這就是出自七月淨火之手,是在抓捕過程中當場發現的。順帶一提,此次抓捕全過程加茂家都沒參與,帶隊者是當今唯二特級咒術師——九十九由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