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握緊繩索,用力一拉,将空中的西宮桃拉得身軀歪倒,喪失平衡。
“放開我”,西宮桃震怒,死死握住掃把柄與七月對抗。
子彈在下一刻于陰影中顯形,直指七月右眼,下手十分刁鑽。七月不得不側頭躲過,西宮桃趁她分心,騎在掃把上死亡翻滾了十幾圈,終于甩脫蕩旋索控制。
她立刻拉高浮空距離,朝着密林中的第二人高喊,“真依,跑,你不是她的對手。”
說完之後,她一甩頭飛遠了這片區域。
追西宮桃還是追樹林裡的真依,這是個不用選擇的問題,空騎士的移動速度是七月比不過的,她立刻意識到應該回頭去追真依。
逃跑中的獵物沒有時間掩蓋她的行蹤,七月舔了舔唇,眼内閃過興味盎然的綠光,順着被踩折的草根,被撞斷的樹枝一路追了過去。
山間的風帶着水汽,奔跑在林木間的七月仿佛化身為豹,越跑越歡暢,身旁的景物快速變化着,化為一幀幀模糊的綠色瀑布,她穿行在瀑布間,大口呼吸着清涼的空氣。
真依也察覺到身後人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心下一狠,轉身朝着陡峭的斜坡躍出,無情的重力拽着她的身體一路滾落,直到她跌上一條盤山小道,才堪堪止住去勢。
七月在斜坡旁緊急刹車,迅速确認周邊環境,她甩出蕩旋索纏繞上斜坡邊上一棵樹,而後順着斜坡一路滑下,落在青石闆鋪就的盤山小道上。
可是眼前哪裡還有真依的身影,七月摸了摸下巴,不應該啊,這麼短的時間她能去哪?
嗒嗒,水滴墜落的聲音在山林間激起一陣陣細微的回音,遠處山間塔頂傳出縷縷輕煙,七月将感官知覺提升到最大,捕捉着周邊最輕微的異動。
啪,清脆的掌聲響起,空間錯亂,七月腳下一空,眼前景物突然變換,迎面而來的是一隻碩大的拳頭。
七月避之不及,隻倉促地擡起手臂擋了一下,下一個整個人就被擊飛。
狹窄的盤山小道落腳點本就不多,眼看着七月就要摔下山崖,又是一記擊掌聲,空間錯亂,下一刻,七月身體回到盤山小道上,總算看清了襲擊自己的人是誰。
在她本來身處的位置上,東堂葵抓住崖邊小樹,腰腹用力将自己身體蕩起,精準的落回石闆路上,正朝她沖來。
七月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遍感慨,“這就是不義遊戲嗎,真是長見識了。”
她曾聽秤金次說過東堂葵的術式不義遊戲,據說是能交換一定範圍内攜帶咒力物體的位置,咒術師自然也包括在内。
光聽描述還不覺得有什麼,實際對上之後才發現這種突如其來的空間轉換實在是很難适應。不僅如此,七月的術式效果在東堂身上也會大打折扣,不義遊戲發動速度極快,咒力沒有載體,七月無法用罪與罰驅散他的咒力和術式效果,東堂攻擊方式主要是近身肉搏,七月在這方面也沒有特别好的防禦手段。
這麼看來,這個東堂葵簡直就是她的天敵。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學長,别追了,還有三隻一級咒靈等着你去除呢。”
“那種東西,我根本不感興趣”,東堂葵重重地哼了一聲,“所謂交流會啊,重頭戲就是學生之間的對撞,什麼一級咒靈隻是這場比賽的添頭罷了。那群不懷好意的老師們估計現在正坐在監控室裡,熱切盼望着我們打起來吧。”
他将手掌一合,就和七月交換了位置,并快速回追拉進兩人距離。
不能讓他靠近,七月大腦高速轉動,肉搏戰自己打不赢東堂葵,平面上跑路也因為不義遊戲的機制變得不再可能。
要把縱向的空間利用起來!
七月下定決心,主動跳下山崖,飛舞的蕩旋索在下落時精準勾上從岩縫間生長出來的樹幹。
她在心裡默數着數字,在數到3時,熟悉的掌聲又一次響起,眼前景象飛速轉換,七月眼睛一亮,機會來了。
不義遊戲轉換的是範圍内攜帶咒力的物體,也就是說隻要七月在蕩旋索上附加咒力,術式發動時蕩旋索也會一并轉移。她跳下山崖時觀察過,除了那根樹幹,旁邊并無可供攀附的支點,隻要她在轉移時利用蕩旋索扯斷樹幹,東堂葵就會踩空掉落下山崖。
即使他想再次發動術式交換位置,七月也早在術式準備期間遠離了這片區域了。
她臉上揚起一個笑容,還沒來得及慶祝自己的勝利。東堂葵就從崖下徒手爬了上來,他十指深深沒入山岩中,堅硬的岩石在他手下像一塊可随意揉捏的豆腐,粗糙砂礫混合着黑紅的血液從他指縫間落下,帶起一陣輕響。
“不是吧”,七月脫口而出。
“喂,我問你”,東堂葵爬上來後反而不急着攻擊,他抖落手上的砂土,朝七月投來一個銳利的眼神。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