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兩呢?我不會一個人要帶4份飯吧?”
乙骨和狗卷都被她逗笑,先後站起,跟在她身後走出房間。
“忘記問庵歌姬老師要一份地圖了,這房子都長得差不多,怎麼找呢”,七月碎碎念着。
“找人問路?”乙骨提議。
“那也得有人啊”七月的聲音融進風裡,從山坡上吹向四面八方。
京都高專的建築物大體都随山而建,道路之間起伏不定,建築物也都小巧玲珑,高低錯落排列着。重複設置的鳥居、掩映在樹木間若隐若現的石制神龛,仿佛複制粘貼的青石路闆,這些都加大了三人組認路的難度。
走了半天,乙骨目光遊移,“我們之前是不是到過這裡?”
“鲑魚”,狗卷給出肯定的答複。
七月擡頭看了看太陽,身上的薄汗被風一吹,帶起一陣涼飕飕的感覺,“在學校裡面迷路了嗎?太丢臉了吧。”
乙骨集中精神試圖辨認之前幾人走得是左邊的路還是右邊的路,狗卷則是指了指右邊,并示意左邊那條之前走過。
繞了幾個彎後,三人穿過幽深曲折的林間小徑,成功地走出了那段反複回環的道路。在道路的盡頭,被四周高大喬木圍繞着的是一個平坦的圓形廣場,光層被雲層聚攏成束,打在石闆那些或深或淺的斑點上。
一個身着黑色狩衣的眯眯眼男子正坐在廣場邊緣的石凳上休息,正巧看到三人組走出樹林的場景。
“哦,說來人就來人,憂太你可真是名副其實的烏鴉嘴”,七月調侃道。
“又是我嗎,這次輪到了你才對吧”,乙骨不甘示弱地反駁。
“木魚花”,别吵了,你們還要不要問路了?
“你們是?”反而是眯眯眼男子先開口,将三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七月淨火”“乙骨憂太,這是狗卷棘”“鲑魚”
男子有些驚訝,眯起的眼睛也微微睜開,露出一雙漆黑的瞳仁,“東京高專的學生?你們今天就到了嗎?”
“是的,勞駕問一下食堂怎麼走”,七月直入正題。
男子看着她,眼神有些複雜,“加茂憲紀,我是京都高專二年級學生。今天學校放假了,食堂不會開的。”
這就是真希提醒她不抱希望的原因嗎?真是無解的難題啊。話說回來這人姓加茂诶,七月漫無邊際地想着,内心悄悄提高了警戒等級。
“哈,前輩他們要撲個空了”,她突然想起這一點,沒心沒肺地笑了一聲。
乙骨推了推她,“别笑了,今天的晚飯怎麼辦?”
“你覺得五條悟能記起我們的晚飯嗎?”七月認真地問。
“我覺得……不太行。”
“難道要去麻煩那位女老師?”,七月嚴肅地考慮起來。
乙骨當即否決這提議,“還不如出去買呢?”
兩人默契地看向加茂憲紀:“學長,幫忙指下出校的路?”
加茂憲紀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看,平靜的神情下仿佛有許多的思緒流動着。
“學校距離市區很遠,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們可以去我家用餐。”
這份邀請即使在不在意繁文缛節的咒術師中也顯得過于唐突了。
“哦,學長您一向如此熱情嗎?還是這是我們才有的殊榮?”七月淨火來了興緻,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眼内卻并無半分笑意。
加茂憲紀站直了身體,雙手自然從袖内垂落,頭顱微低,儀态端正,風姿秀逸,很有大家族的教養,臉上卻不經意地閃過一絲窘迫。
“這份邀請并無惡意,如有冒犯之處,十分抱歉。隻是幾個月之前,家族内部就流傳了許多關于七月同學術式的傳說,我繼承了家傳的【赤血操術】,所以對七月同學的好奇之心也更強烈一點。”
“那些傳說怎麼說我的?”
加茂憲紀抿唇笑了笑,“無非是稱贊七月同學的術式,說它的潛能遠在【赤血操術】之上。”
言語中那股不服輸的意味溢于言表。
七月聳了聳肩,“都沒打過呢,怎麼就确定了術式的強弱?”
“所以我們都很期待這次交流會。”
憋足了氣要在交流會上打敗我嗎?七月笑了,目前為止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光明正大宣戰的敵人,這份清爽的戰意反而讓她感到愉快,至少比肮髒無腦的咒靈和藏頭露尾的蒙面人更能激起她的鬥志。
加茂家——這個從她踏入咒術界起就跟她有千絲萬縷聯系的家族——趁此機會探一探底好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好啊,那就謝謝學長的邀請了”,她欣然應允了加茂憲紀的邀請。
話說出口後,她才反應過來沒征詢乙骨和狗卷的意見,又回過頭問兩人,“你們呢?一起去嗎?”
狗卷撇了撇嘴,露出為難之色,他領教過禦三家的行為方式,不是很想主動踏足他們老巢,接受腐朽氣味的熏陶。
乙骨對狗卷的嫌棄一無所知,他和七月一樣是咒術界的新人,沒有經曆過禦三家的毒打,還保有一份天真,順口就說:“一起吧,順便幫忙帶兩份飯回去。”
狗卷見兩人都同意了,說不出拒絕的話,更沒有丢下兩人獨自逃走的理由,隻得憋屈地跟在二人身後,一同朝着加茂家族地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