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斷地挂了電話。
加茂圭太松了口氣,握着方向盤的手都有些發抖,他苦中作樂地想,幸好淩晨的車輛少,也沒什麼鳴笛聲,不然立刻就會露餡。
女人的笑聲從後座傳來,“幹嘛不答應她。”
加茂圭太抿唇,看向後視鏡,鏡中倒影出來的女人面貌正是剛才與七月真希戰鬥的襲擊者。
他對着女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大人,您别開玩笑了,被七月小姐發現了怎麼辦?”
女人抱起雙臂,手指輕點着手肘:“圭太,她為什麼要打電話給你?”
被女人審視目光上下打量着的加茂圭太隻覺得身體突然涼了半截。
“不是我!我和七月小姐隻接觸過兩次,除了總監部的任務信息我沒向七月小姐吐露半點信息!”
“急什麼,沒說是你”,女人悠閑地朝後一躺,“隻是她多多少少會起疑了。”
加茂圭太握緊了方向盤,臉色有些陰沉。
另一邊,挂斷電話的七月看向真希,有些無奈:“說是離得太遠了,過來要很久。”
“出租車”,真希四處看了看,“這附近也不像有出租車的樣子,再往市中心走走吧。”
過了12點,街上的人明顯變少了許多,鳴笛、人聲、音響的聲音都隐匿進夜晚的背景中,淪為風聲的伴奏,真希和七月進了路邊一家24小時便利店裡,補充了一些汽水。
兩人撬開玻璃瓶蓋,插入吸管,叼着吸管就在街頭漫步起來。
“早知道就不讓你穿這雙鞋出來了”,七月突然說。
真希低頭看了眼,腳上正是那雙被她銳評為跑步很麻煩的棕色短靴,她釋然地笑了下,“算了,沒什麼區别。早知道的話,我更想換掉這身裙子,太麻煩了。”
“那我可要賭輸了”,七月半開玩笑地說,瞟了真希一眼。
“啊”,她指向真希襯衫裙下擺,“破掉了。”
裙擺被切開一道平整的長口子,不細看甚至看不出來。
“被刃尖劃破的,沒辦法,回去之後挂起來吧”,真希吸了口汽水,很是無所謂。
“好可惜,多少錢,我再買一條補給你吧”,七月有些愧疚。
“不知道多少錢。”
“嗯”,七月擡頭,“是别人送你的嗎?”
“妹妹送的。”
“真希還有妹妹,和你差幾歲啊?都沒聽你講過。”
“雙胞胎姐妹,禅院真依。沒什麼好講的,現在在京都高專上學。”
“偏偏是妹妹送的裙子被弄破了,罪大惡極。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和她道個歉吧。”
真希嘴角扯了扯:“别了,會被打的。反正不說她也不會知道。”
七月小心翼翼:“真依很兇嗎?”
真希想了想:“我覺得還好,但别人會覺得她很兇吧。”
七月了然:“是姐控啊。”
“不是。”
“這有什麼不好承認的,真希總是很容易害羞。”
“都說了不是啊”,真希将喝完的瓶子超七月肩上一砸,撞上肩膀而改變了路徑的瓶子被精準投入了路邊的垃圾桶。
七月笑嘻嘻地轉過身,面對着真希倒行,“反正我看到了,真希把妹妹送的裙子收得相當好哦。”
真希站住腳步,不是因為七月的話,而是因為肩膀處搭上來的一隻臭烘烘的手。
她看着那隻手,眯起眼睛,“放開。”
“大晚上一個人出來很寂寞吧,和我們一起玩玩啊美女。”
一陣惡臭的酒氣熏得真希連翻白眼,“我不重複第三遍,放開。”
那手卻抓得越發緊了,甚至還有往下的趨勢,不等真希一腳踹飛身後的酒鬼。七月先一步打開了搭讪男的手。
她上前一步,戲瘾大發地摟住真希的肩,将真希整個人圈入懷中。對着面前這群因醉酒而變得神志不清的牛鬼蛇神冷下臉來,深紫的虹膜在昏暗路燈中隐隐約約跳着寒光,“你們幾個、打算對我的女人做什麼呢?”
搭讪男大着舌頭嘲笑七月:“毛還沒長齊的小子,還女人呢,滾開。”
“要滾開的是你”,七月輕哼一聲,勾起一抹笑,她擡起手,蕩旋索應召而起,散發出強烈的紅光。
“蛇、蛇、有蛇!”男人身後的醉鬼們紛紛尖叫起來,四散逃亡。
“敢碰我的女人,把你的腿留下來吧”,七月桀桀地笑着。
搭讪男瞠目結舌地看着蕩旋索,揉了揉眼睛,吓得手上的酒也不要了,玩命地逃走。
七月高冷地負手而立,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繃不住,她興奮地轉過身:“呐、呐,真希,看到了嗎,我剛才帥嗎?”
真希看着已經徹底沙雕化的七月,歎了口氣:“沒救了你。”
七月還在興奮地碎碎念:“哇,我隻在愛情劇裡看到過這場面,英雄救美,嗚呼。”
真希餘光中閃過一道綠色影子,她扭頭看去,睜大了眼睛。
“出租車、出租車!”
她丢下七月,撒腿就跑。
七月愣愣地擡頭四望:“出租車,哪有出租車?”
随後慌張開追:“真希、真希、等等我真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