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生在一個月前的一場對話。
把大象關進冰箱要分三步,打開冰箱,把大象塞進去,關上。
拯救神的計劃也分為三步,找到神,說服神,帶走神。
說來簡單,但是很可惜,他們卡在第一步上了。
“你能感應到七月同學的位置嗎?”夏油傑問。
“不能”,塞拉懵懂搖頭。
“夏油大人要吃水果罐頭嗎?”菜菜子從一旁的野餐墊上探出頭問。
“不用了”,夏油婉拒罐頭之後,回身接着詢問塞拉。
“現在是因為咒術高專周邊覆蓋了結界的原因,等七月同學從結界中出來你總能感受到了吧。”
塞拉皺了皺眉,“這有什麼區别嗎?我還是不能感應到神的位置啊。”
夏油傑看着她,有一瞬間自己的常識都要動搖了。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哪有式神感應不到自己主人的位置的。就算七月同學把你趕走了,但你們倆之間的聯系還存在着。”
“我之前也沒有這個功能,你把我當什麼了,地圖嗎?”,塞拉惱羞成怒。
“夏油,烤串好了哦”,米格爾端着盤子路過。
“等一會兒”,夏油點點頭。
“不能在校外會和的話,你要去高專裡面找七月同學嗎?那樣的話難度可就提高了不止一級。”
塞拉懊惱地抓了抓頭發,将那一頭白發擺弄得一團糟。
夏油看了幾眼,有些手癢,想拿把梳子梳上去。
“你說得那個…式神都會嗎?”
“當然。”
“那我為什麼不會”,塞拉有些頹喪,“難道我從始至終都不能算算神的式神嗎?”
“夏油大人要玩紙牌嗎?”
這是抱着盒子剛來天台的祢木利久,正熱情地招呼夏油傑參與到他們的遊戲中。
塞拉歎了口氣,“你跟他們一起去吧,我想自己待一會。”
夏油沒有動,看着塞拉愁眉不展的樣子,沉吟了一會,主動開口:“也許你是一個特例吧,這也沒什麼,你身上奇怪的事情又不止這一個。”
他攏了攏袖子,在一旁的露營椅上坐下,沒在說話,像是思考些什麼。
“我來啦”,拉魯推門而入,直奔烤架上的肉去。
米格爾一巴掌拍掉他的手,“等着,美美子烤的,讓她們先吃,你去拿點冰鎮汽水來。”
拉魯悻悻離開,去拿汽水。
“夏油大人,你要烤魚嗎?”真奈美已經鋪好了桌子,正往每人的盤子裡分發實物。
“啊”,夏油回過神來,笑着回,“給我留一串。”
他起身走到桌前坐下,此時桌上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菜菜子、美美子、祢木利久與真奈美正坐在野餐墊上圍成一圈玩牌,米格爾在烤串,拉魯去拿汽水,就連塞拉也飄到一邊去看他們的牌局了。
他靠着椅背,朝天邊拉成一條線的雲投去注視,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找到七月淨火呢?
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就是直接盯着咒術高專,可那樣勢必會被天元盯上,他也不是很想碰上五條悟。
引開五條嗎?最多隻能拖住他幾分鐘,那點時間都不夠七月淨火跑出東京的。
殺了七月淨火,奪取塞拉的所有權,這并不是他的第一選擇。咒術師的悲慘命運從覺醒術式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要麼被當成怪物、要麼被當成精神病,能活到高專入學的年紀已屬不易。入校也不過是跳入另一層地獄,被高層當成好用的工具指使着四處幫普通人擦屁股。
從人類惡意中誕生的咒靈和人類的惡意本身,構成了一把又一把刺向咒術師的劍,讓他們在這個社會每前進一步都鮮血淋漓。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咒術師之間還要互相厮殺的話,那不是太可悲了嗎?
夏油傑感受着晚風的吹拂,輕輕閉上了眼睛。
拉魯叮咣提着一箱汽水就上樓來了,挨個分完後給夏油傑留了一罐啤酒。
“想什麼呢?”他單手用力,拉開了易拉罐環,輕盈的泡沫從開口處湧出,發出嘶嘶的氣聲。
“他還在為塞拉的事頭疼呢”,米格爾也終于收拾完了烤爐,坐到桌邊,自然地同拉魯接話。
“啊,那個營救神明計劃啊,出什麼問題了嗎?”
“找不到人啊,塞拉沒辦法感應到那個人的位置。”
“真稀罕”,拉魯灌了一口酒,“不過就算不去救她,也不會怎麼樣吧,不是還有1年嗎?高專也未必會真對她執行死刑。”
“說是這麼說,塞拉可等不了這麼久。”
“嗯?叫我”,塞拉探出頭看向這邊,嘴裡還被菜菜子塞了一串烤肉。
她用牙齒一點點地撕碎肉,研磨咀嚼,然後皺着眉頭吐了出來,“好惡心的觸感。”
夏油有些無奈:“菜菜子,咒靈是沒有辦法吃人類的食物的。”
菜菜子癟了癟嘴:“可是塞拉一個人看着我們吃很可憐嘛。”
“你們會覺得很好吃嗎?好吃是什麼樣的感覺?”
塞拉蹲在菜菜子旁邊,一臉好奇地問出問題,充滿期待地等着她的回答,像隻毛發蓬松的小狗。
菜菜子揉了揉她的頭,順便幫她理順頭發,“各種食物有不同的味道啦,有很甜的有很鹹的還有很辣的,但都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