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真希,一起去吃早飯吧”,熊貓朝坡道上站着的真希打招呼。
真希卻沒理會他,隻是遠遠望着着坡道下方的操場。
熊貓走至真希身旁,也好奇地向操場看去。
紅色的跑道上,七月淨火在跑步。她穿着寬松的白T和九分褲,将短發紮成一個小揪,流出的汗水沾濕了後背和劉海,看起來跑了不止一會了。
“連續一個月了”,真希說,“她每天都這樣,日出前起,跑一個小時。”
熊貓呵呵地笑,“真希想跟她一起跑嗎?”
“誰想和她一起了”,真希哼了一聲,眼睛低垂,“隻是覺得她很奇怪,明明每天半夜都睡不着,卻能一早精力充沛地在這裡跑步。”
“啊?”
“我不小心撞見的,每天淩晨2-3點,她都會睡不着,到樓下接杯水,坐半小時,再回房間裡。”
真希握緊了手中的長槍,有些出神。
“真希,在關心七月同學嗎?這些話要跟本人說啊”,熊貓露出慈祥的表情。
“我才沒關心她。”
真希收回視線,轉身離開。
熊貓看着真希的背影歎氣,明明就在關心,口是心非什麼呢。
七月淨火若有所感,看向坡道,那裡卻已空無一人。
錯覺嗎?七月淨火擦了擦汗,離開了操場。
連續兩周了,她每天準時被噩夢吓醒,然後心煩意亂地去跑步。以至于晚上都不太想睡覺了。
今日份的噩夢是:自己赤着腳坐在純白的椅子上,手裡拿着銀色刀叉,白瓷盤盛着三對羽翅,自己叉起一隻翅膀塞入口中,咀嚼的時候,羽毛紛紛脫落,露出其下密密麻麻的藍色眼睛。
回想起來,七月淨火還是忍不住打冷顫,真是個壞到極點的噩夢。
簡單收拾了一下,吃過早飯後,七月淨火踩着點來到教室。
她推開門,一副十足散漫的景象映入眼簾。
門後,五條悟靠在椅子上,咒力從他的食指上噴薄而出,有如一道極細的噴泉,打在粉筆重心處,将粉筆堪堪維持在半空,任由它被咒力沖激得左搖右倒,卻始終不曾掉落。
“看,你們對咒力的操縱要達到這個地步的話,發動術式時的咒力逸散會減少很多,戰鬥用咒力防護自身也會更加得心應手哦。”
“哦——”,環坐在五條悟身邊的學生們很給面子地鼓掌。
乙骨憂太追問:“那該怎麼樣才能達成這種操作精度呢?”
“少給他捧場,憂太”,真希單手撐着臉頰,“我們又沒有六眼那種作弊器。”
“啊,小淨火來了”,五條悟轉頭看向七月淨火,将手上的粉筆丢出。
七月淨火接過粉筆,頭上冒出了一個問号,“不是說今天要講結界術嗎?你們在幹嘛?”
“在打賭呢,七月同學也可以試試,像剛才老師做的那樣”,熊貓慫恿她。
七月淨火想了想,擡起手。她的手指很長,食指和中指幾乎齊平,粉筆平立在指間那窄小的平面上。
她全神貫注,控制着咒力從指尖湧出,粉筆被緩緩托起,像被一個盤子裝載着浮向空中。
“接觸面積太大了,這可不能算挑戰成功哦”,五條悟懶懶地說。
七月淨火抿起唇,要強心起,主動縮小了咒力與粉筆的接觸面積,支撐着粉筆的咒力面由盤子變成了卡片,而後又變成了一根細木棍。
維持粉筆的平衡也變得越來越難,不止要考慮咒力的流出速率,還要考慮粉筆的力學平衡。
她進一步減少咒力輸出,細木棍變成了牙簽,粉筆搖搖晃晃地浮在半空。
“OHHHHHHH成功啦”,五條悟‘騰’地起身,椅腿在地面上拖出刺耳的響聲,‘呼’地撲過來,帶起一陣強勁的風。
本就漂浮不定的粉筆被風一吹,霎時落下,無影無蹤。
七月淨火盯着地上的粉筆,半響沒說出話來。
五條悟的嘲笑倒是來得很快,“哈哈,這下就是全軍覆沒了。”
七月淨火歎氣,除了要考慮咒力輸出的穩定性,這個遊戲還面臨着不定的外界因素幹擾,重力、風向、粉筆受沖擊面的磨損程度。也隻有擁有‘六眼’作弊的五條悟玩的轉了。
五條悟打了個響指,“好了,人也到齊了,我們開始講結界術吧。”
他站起身。
“結界術,通俗來說就是用咒力構築成的一個特定空間,跟據施術人所添加的限制條件賦予空間各種特定的效果。從這個角度來講,領域展開也是一種結界術,隻不過它是與生俱來的那種。我們最常見的結界術是帳,相較于一般的結界術,帳的使用門檻較低,因為輔助監督可以借用天元大人的力量施展它。但這并不意味着帳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