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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下課後,新老師攔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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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今時不同往日,她連忙改口,躬身行禮,“見過直講。”

自繁山一别不過月餘,誰曾想下次見面,他竟成了她名義上的老師?

久不聽對面出言,擡頭看,景濯正挂着他招牌般令人讨厭的輕笑:

“直講?你改得倒快。”

初春時節,太學中樹木花叢已沾染了春意,顯出複蘇光景。

聽不出其中褒貶之意,她擡眼笑道:

“‘柳越今朝翠,花勝去年紅’,汴京風雲變幻,容不得某不适應。”

景濯面無表情,眸光越發深沉。

朝堂暗湧,竟已到了連一名太學學子都能察覺的地步。

當下尚且如此,新法若真得施行,争鬥陣勢隻怕遠勝今日。

對面人突然笑了。

她眨了眨眼,一頭霧水。

她說了什麼好笑的事?

這人越發怪異了。

景濯終于收了笑,擡步上前,深邃的眼睛睨着她:

“方才在明善堂見我,你很驚訝?”

一雙鷹般的眼注視她,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

“你是不是在想,我之所以能在太學就職,是因為我的父親?”

“嗨——元澤兄這是哪裡話?”

她又不會承認。

“兄學富五車,學識淵博,年輕有為——”聞竹頓了頓,擠出笑臉谄媚道,“正需要您這樣的學官,才能一正太學學風啊。”

“學風自然要正,”景濯順着話茬,“世風又豈能落下?”

正世風?

果然。

聞竹暗自欣喜,數日直覺竟猜中了幾分,她壓下心中雀躍,垂眼低眉,向景濯問道:

“若論世風,弟子曾聽聞——世物有因有革,終是為趨時适治……隻是不甚明了,還請直講賜教。”

景濯略略正了身,目光堅定:

“古有扁鵲慧眼,蔡桓公疾尚居腠理時便能遇見,可桓侯自負,自道無疾。直到疾病蔓至血脈、腸胃仍不理睬,終至骨髓,藥石無醫,雖司命無可奈何。”

“所謂國朝承平日久,不過粉飾自蔽,與桓侯何異?”

聞竹聽着這話,心跳不由加快。

還好此處無人……若被人聽了去,難保不會惹禍上身!

可是她發現,自己在颔首。

聞竹擡眼和他對上目光,他所說的,其實正是她心中所想,卻萬萬不敢輕易宣之于口的。

“新故相推,方能日生不滞——無論田畝,賦稅,軍隊,徭役,铨選……從士人到農民,從工匠到商賈……”

景濯說着,眼中好似生了光芒:

“一切不适時的,都該煥然一新。”

景濯這番話,好似在她心底點了把火。

聞竹記得在鄉野見過的衆生百态,曾親曆的農人勤苦,初到汴京時的震撼,面對差異和不公的憤懑,和自己曾在高台上許下的諾言。

她心潮湧動,擡起頭看他,眸光閃爍:

“兄高見,日月星辰尚終日乾乾,變幻不息。人間法度,又豈能百年不變?”

的确,大邺需要一場巨變。

可她依舊不明白,景濯為什麼要對她說這些?

景濯的目光從遠處收回:

“今日諸生辯來辯去,終歸都是舊調,說句實話——”

景濯輕笑:“大都書生之見耳,眼睛隻看在細微末節上,毫無實用。”

聞竹覺得,他實在有些倨傲。今日論辯,她自覺亦是頗有收獲,哪有他所說那般毫無意義?

景濯顯然不這麼想,隻注視着她:

“隻有你,說出了我想聽的。”

這話毫不掩飾,也有些分量,聞竹正驚愕,來不及複盤究竟是哪句話,景濯已經收回目光,斂袖轉身,悠然離去。

……

盡管聞竹告誡自己,人與人之間聚散無常,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當親眼看着衛賜一人一馬逐漸消失在視野中時,心上依舊傳來陣陣鈍痛。

萬和二年三月,衛賜離京。

聽到衛賜向她提起南下的打算時,聞竹腦子凝住,隻下意識地問:

“要去多久?”

從衛賜的沉默中,她已知曉了答案。

“可能三年,也可能十年……或者更久。”

古道長亭,隻有三人一馬。

呂嘉惟先前已有旁的安排,不好爽約;而紀宣那邊,紀二叔拜訪嶽父姚相,帶他同去,故也未能前來。

聞竹不由得搖頭喟歎——回想往日,她們十齋三人一并九齋二子何其投契?今日道旁送别衛賜者,也隻有她和董崇雲而已。

她們十齋三個,終究認識得更早。

聞竹董崇雲商量,兩人湊出五十兩銀,臨走時不顧衛賜推拒,硬塞到了衛賜馬鞍旁。

看着兩位摯友,馬背上的衛賜眼眶又一次濕潤起來,哽咽得說不出話。

少年跳下馬,三名年輕人抱在一起,良久無言。

回城後,聞竹告别董生,在街上緩緩逛着,不覺間到了城南,想去看看林徹和胥也,便往巷子裡拐去。

巷子四下無人,她忽地後頸一痛,一陣眩暈,随即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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