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竹也沒見過這個架勢,她趕忙跑過去扶起秦千千,王七站在一旁發呆。秦千千站起來後,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領婆婆。
“你們兩個不愧是好朋友啊,就傷害我這事兒上,你倆真是難分伯仲。”
領婆婆笑着過來幫她撣掉身上的土,秦千千甚至還後怕的躲了兩下。領竹在一旁偷笑,秦千千跟王七打招呼,讓他回去照顧那些人。
“來來來,快進屋吧。闫阿婆都是跟你說什麼了,快點給我說說。領竹啊,去端一壺茶過來。”
秦千千一路趕來,早飯還沒來得及吃,隻在晚上趕路的時候吃了個窩窩頭。現在比起茶,她更想吃的是一頓熱乎乎的早飯。
聽她這麼說,領竹點頭出去給她買飯,秦千千跟着領婆婆進屋。領婆婆本來人就挺和善的,更别說現在笑靥如花了。
“婆婆,我就不跟你說有的沒的了,闫阿婆是讓我過來教你厭光瓢的治療辦法的。這是你那次送去的地婆拐,走吧,我演示給你看。那個制作方法還挺複雜的。”
秦千千放下背上的背籠,趁着領竹買飯還沒回來,她就讓領婆婆帶她去制藥坊,一字一句地說起解藥的炮制過程。
地婆拐之所以會發光,就是因為有種蕨類上覆蓋了一層細小的蟲子。而這種蟲子跟厭光瓢其實是一種東西,隻不過雄蟲寄生在動物身上,有劇毒,能緻盲。
而雌蟲栖居于蕨類身上,沒有毒性,還會發出幽白的光。雌雄蟲□□後,雄蟲就會迅速死亡。
而且厭光瓢,也就是雄蟲,若是雌蟲的光芒過于強大,有些孱弱的雄蟲會被閃死。可除了雌蟲身上的光,沒有東西能閃死雄蟲了,就連太陽也不行。
“這就是解毒的思路,我們要把地婆拐上面的雌蟲弄下來,塗在眼皮上,引誘二者□□。”
秦千千記性非常好,闫阿婆跟她說的話,她記得清清楚楚的,一字不落地轉述給領婆婆。領婆婆若有所思地點頭,讓她繼續說下去。
“不過雌蟲習性特殊,它們離開地婆拐,會馬上死亡。因此不能用刀刮下來。水浸更不行,雌蟲碰到水後會垂死掙紮,在這期間會産生比雄蟲還強的毒性。”
領婆婆制藥多年,她腦中靈光一閃:“用細陶土炒怎麼樣?”
“太對了!闫阿婆還跟我說,你一定能猜出來呢。她還說,你要是猜不出來,就讓我罵你兩句的。”
秦千千忍不住給她鼓掌,也不止為了領婆婆,而是為了兩個人的友誼。剛好把地婆拐埋進填滿陶土的鍋裡,領竹就回來了。
于是,秦千千終于能吃到熱乎乎的餡餅了。
“桑姐姐,我們真的不能睜開眼睛嗎?”
桃花花天生閑不住,現在讓她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甚至連眼境都不能睜開,真的快把她急壞了。
“這還是聽你們老闆的吧!我看她在正經事情上挺靠譜的,不過我好奇的是,她怎麼像在山裡打滾了一樣,身上還有不少擦傷呢。”
白邵禾挑了下眉,王老怪的洞察力還是挺細緻的。那傷口讓他看來,也是擦傷。具體怎麼回事兒,估計要等秦千千自己回來說了。
“是啊,千千既然這麼說,那我們就等。”
“可是千千怎麼不在這裡守着我們,她着急的去哪裡了呢?”晏信不安地開口,現在可真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唯有等她回來。現在憂思過多,一點用也沒有。”白邵禾的語氣聽不出情緒,但這話聽得晏信心裡不開心。
晏信怎麼想都覺得白邵禾很奇怪。他總是在秦千千眼前,表現的很關心她;可在背後,他卻是表現的很漠然。
想到這點,晏信頓時覺得毛骨悚然。難不成,這人有什麼不軌的心思?
晏信懶得搭理白邵禾,于是自顧自地在腦中,回想起自從他和秦千千認識的細節。越想,他就越覺得自己的這個發現是對的。
不知過了多久,王七在外面跟人打招呼,那人大聲地喊着她回來了。桑風雪聽出來,那就是秦千千。
“各位,待會兒可以慢慢睜眼了。不過得等我掃掃你們的眼睛。”
秦千千拿着小刷子,先在桑風雪眼皮上掃了掃,而後用左手端着的溫泉水,擦了擦她的眼皮。
“好了桑姐姐,可以睜眼了。”
桑風雪從來沒覺得眼神如此清明過,她久違地勾了勾嘴角。秦千千塞給她一把刷子,給她示意怎麼做。
那邊的桃花花已經等不及了,她叫嚷着讓秦千千先來解救她。
“來了來了!”
沒一會兒,所有人的眼睛都處理好了。
白邵禾一睜眼,就看到了眼前灰頭土臉的秦千千。他的心突然一緊,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問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