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還是毀滅?
哈姆雷特已經做出了抉擇,而被留下的人,還是要去面對這難題。
命運的暴虐的毒箭與挺身反抗人世的無涯的苦難,都是萬千悲苦中的一員。
人啊,總是會在仇恨中消磨自己,然後通過自焚妄想燃起對靈魂的盛大的贊歌。
所以做個小人吧,小姐先生們。
不必面對自我的苛責,不必為道德而崩潰。
做個可以盡情逃避的小人。”
江戶川柯南踮起腳,試圖看見更下面的批注。然而這一舉動被正舉着書的西川賀逮了個正着,揪着領子就被送到了毛利蘭身側。
什麼嘛,這麼小氣。
江戶川柯南嘟囔着。而自下船後就舉着《哈姆雷特》,仿佛一瞬間就對着本名著愛不釋手的年輕人卻絲毫不在意男孩的編排,他仍舊津津有味地閱讀着,翹起的二郎腿怎麼看怎麼得瑟。
切,不就是幾行批注。
準确來說是寫在西川賀對象書上的批注。
書的扉頁寫了一個鋒利端正的“陣”字,用腳趾頭想也猜得到是誰落在了屬于西川賀的遊艇的房間桌面上。
就是原來這不就是個用來墊煙灰缸的嗎?怎麼突然這麼寶貝?
江戶川柯南頗為不屑:談了戀愛的人就是難以捉摸。
絲毫沒想起自己先前還在吃毛利蘭醋的毛頭小子在心裡幸災樂禍。
他坐在島上公民館的長椅上,挨着毛利蘭搖頭晃腦。
看來西川哥是真栽了。
現在想起來西川哥這個對象似乎談了很多年了啊……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才會讓容忍了西川哥這麼多年的人徹底爆發,把西川哥扔出家門?
想來應該很有樂子。
樂子本樂江戶川柯南在腦内啧啧出聲。
要不是不知道西川哥家在哪,他是真想和西川哥對象見一面。
天氣陰沉沉的,屬于海洋的腥味與風糾纏在一起,惹得人心緒不安。
為他們帶路的醫生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她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一個邋裡邋遢,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一位青春靓麗的小姐,一個好動活潑的孩子,以及一個自上島起就捧着本書,卷不釋手的清隽年輕人。
由于常年寄居島内,并不關注外界信息的淺井成實有些難堪。
這下壞了,誰是她請來的偵探,而誰又是前來幫助自己的人呢?
信件裡隻提及了到島上的時間,之餘會派來幾個人,來的人是誰,淺井成實一概不知。
對方将自己的一切都揭穿,連帶着他策劃多年的複仇一起赤裸地展現出來。
淺井成實并不抗拒對方這種傲慢又失禮的告知,于他而言,隻要能報仇,怎麼樣都行。
所以他相信了信件上的方案,在籌備好自己的計劃做後手後撥通了信上的号碼。
不管怎樣,哪怕不過一場玩笑,隻要多一些人知道父親真正的死因,隻要那些罪人有接受更大報複的可能,自己都會去嘗試。
哪怕玉石俱焚。
“那個——”
“啊啊,真的是究竟還要我們等多久啊?”
毛利小五郎終究還是沒忍住,不耐煩地站起來。
“我先出去抽根煙,對了,那小子,對,西川?你來嗎?”
“爸爸!”
毛利蘭略帶歉意地看向不安的淺井成實,而後者則擺了擺手表示不介意。
“我不去哦,毛利先生。”
年輕的男人一人便占據了一整張長椅,他躺在上面,懶懶散散地翻看那本著名的複仇故事。
似乎是注意到了淺井成實的目光,西川賀略微擡起頭,以一種堪稱奇葩的姿勢看了過去。
簡直像是老婆婆恐吓不睡覺的小屁孩時的造物。
“淺井醫生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自從遇見你以來目光就一直往這瞟呢。”
西川賀點了點手上的書,明明是很尖銳的提問卻被他講得好似玩笑。
長長的劉海因為動作原因翻垂地面,露出他光潔好看的額頭。
眼睛亮晶晶的,好可愛……
不對!
這人可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可愛親人。
提起警惕的淺井成實假笑道:“因為這位先生是真的很好看呀,不知道能不能交換一下郵箱呢?”
“……”
西川賀垂着頭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