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神出鬼沒。
且神經兮兮。
而且作為從小到大被對方從身到心地玩弄了無數次的人,柯南敢肯定對方會在幫忙解決案件的同時說一些怪話,或是幹一些怪事。
盡管西川哥不住在米花,還總是旅居海外……但從這麼多年他在米花案發現場的刷新概率來看,絕對比大多數米花人還要米花。
精神上的米花人西川賀笑眯眯地向毛利父女兩打招呼,并保持着他那種奇異又高漲的熱情對如今寄宿在毛利家的“江戶川柯南”展現了高強度的好奇心。
勉強回答了幾個問題的江戶川柯南很快就尋了個借口逃離,站在人群邊上,并拒絕再靠近西川賀一點。
“真可惜。”
江戶川柯南聽見對方對毛利蘭發出滿懷遺憾的歎息:“我看他和新一那小子長得那麼像,還以為也和新一一樣好玩呢。”
他還是穿了一身黑,風衣很有質感地垂至小腿,半長不長的黑直發被一條暗綠色的發帶低低紮起,襯得他膚色越發蒼白。
一個黑發綠眼,瘦削蒼白的年輕人。
不笑時總帶有種神經質的陰郁,以至于讓人不自主地避開他的視線。而當他開口時,那雙翠綠的雙眼則亮的驚人,就好像在燃燒生命一樣引人矚目。
他就這麼站在血泊旁,格格不入卻滿懷興緻地喝手上那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由于西川賀那旺盛的“樂于助人”的怪癖,目暮警官等人也早已見怪不怪。
這人總會以各種理由擠進案件中,也不知道是天生命衰還是真的“助人”,但就時不時能給警方提供線索這一點還是非常好使的。
這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熱情洋溢(愛看熱鬧),閑得發慌的富二代。
“總之,犯人就在這一圈人裡面對吧?”
西川賀臉色凝重,繞着受害者的屍身繞了一圈又一圈。
粘稠的血液還在滴滴答答地自警察搜來的證據上濺落,驚人的血腥味與收藏品的黴味,美術館的消毒劑味混在一起,刺激得人幾欲作嘔。
而所有人視線中心的那個青年卻隻是又嘬了口咖啡。
“好喝欸。”
“喂,你這家夥!”
“嗯嗯,因為收購美術館,想要改成餐廳,卻被館内铠甲殺死的死者老闆。”
西川賀突然提高嗓音,他點了點面前的幾個犯罪嫌疑人。
“愛護美術館藏品的老館長。”
“偷偷販賣藏品的員工一号。”
“看員工一号不爽的員工二号。”
“館内人員獨有的圓珠筆。”
“指向員工一号的死者遺留字迹。”
他簡潔明了地給嫌疑人們打上了綽号,沉吟不語。
毛利小五郎忍不住了:“難道你有什麼發現嗎?”
“嗯?”
年輕人沖他笑了笑,無辜又欠揍。
“沒有噢~”
“沒有就給我出去!真是的,現在年輕人怎麼都這麼毛毛躁躁,礙手礙腳的!”
胡子拉碴的大叔随手一指,開始轟人。
“喏,和那小屁孩一起到外面呆着去吧,去吧!”
正準備溜到監控室的江戶川柯南:?
顯然現在再避開西川跑走就過分刻意了。
尤其要避開的人還是個小心眼。
可這也不代表他要頂着這副小學生的模樣和西川哥呆在一起啊?!
江戶川柯南猶猶豫豫地領着對方到了監控室,又猶猶豫豫地瞟着對方反複播放那段監控。
對于西川賀那總是卷進案件裡的熱情,留守在監控室裡的警官們顯然也有所了解。
警察們讓出空位,讓一大一小站過去。
可惜大的那個在一心一意地查監控,而小的那個則滿心掉在了他西川哥身上。
江戶川柯南現在其實挺懷疑自己有沒有騙過西川賀的。
畢竟在他第一次見到西川的時候也沒比現在這個身體大多少。
并且因為對方随機刷新在案發地點的特性與自己偵探的本能有點沖突,盡管不像他和小蘭她們天天呆在一起,卻也熟到不能再熟了。
而且西川賀這個人眼睛多毒啊?!
指不定現在正在心理對他大聲嘲諷呢。
其實說實話,他還挺想告訴一些靠譜的大人他身體的變化。
雖然西川哥嘴毒了點,總愛嘲諷他和小蘭的戀愛進度,還時不時冒出來吓人一跳……
但。
江戶川柯南想:西川哥他是一個好人啊!
西川賀是一個有固定資産,有對象,有警察朋友,還很有正義感的成年人。
而且他也很喜歡福爾摩斯!
如果讓他告訴西川哥這件事,西川哥絕對會相信他,而不是把他的話當初小屁孩天馬行空的扯謊。
于是江戶川柯南就保懷着那種期期艾艾,又猶猶豫豫的眼神,自以為隐蔽卻十分明目張膽地盯着監控前的年輕人。
青年還是端着他那杯要命的咖啡,反複查看視頻。沒分一絲視線給旁邊那個小動作極多的小學生。
他沒有再保持着那種輕松的笑容,以至于在視頻的血色印濺中顯出一種驚人的冷酷。
江戶川柯南的想法他大緻能猜得到。
作為一個年少成名,頗為傲氣的高中生偵探,江戶川柯南此刻絕對沒有對組織産生過多的恐懼。
西川賀敢用他認識工藤新一的近10年保證,對方不盡沒害怕,反而興緻勃勃想要獨自把組織給捅掉。
可能這就是年輕人的朝氣吧。
西川賀突然有些感慨,自己好像從來就沒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時候。
果然組織實驗室還是不适合小孩成長。
他又一次将視頻定格在死者拿出筆,想留下什麼字迹的時刻。
“哦豁。”
黑發綠眼的年輕人笑出了聲。
“怎麼了嗎?”
江戶川柯南從沉思中回過神,趕忙問。
“是發現什麼了嗎?”
“昂。”
西川賀的嗓音沙沙的,像是前兩天未化的雪。
他含着笑意,點了點屏幕。
“我發現了什麼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