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靜吸了口氣，把帽檐壓得更低，壓住耳後的發絲。

翠川目光一凜，心中的急切被點燃。

再等下去被發現直木威脅他的錄音也是遲早的事。

他必須動手了。

再拖一分鐘，事情就可能失控。

翠川轉身離開胡同，順着樓後昏暗的巷道快步穿行，動作像幽靈般悄無聲息。他熟記着直木公寓後門的結構。

鐵門鎖早年就壞過一次，雖然警方封條貼了三層，但隻要繞過封條，下面那道舊鎖他五秒就能撬開。

咔哒。

他戴着手套的指尖一轉，鎖芯應聲而動，門開了半寸。

翠川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先側耳靜聽樓内動靜。

沒有腳步聲，也沒有無線電噪音。他像隻夜行的獵貓，貼着牆角迅速溜入樓道，避開監控死角，直接沖上三樓。

最靠邊的房間是直木的房間。

他在門外屏息，指尖輕輕滑過門把，不像有人進去。封條完好，但他知道那隻是障眼法。警方已經進過一次，搜過，但沒能找出真正藏東西的地方。

屋裡陳設基本沒動，但那台舊手機不在客廳，也不在卧室床頭。翠川立刻沖進儲物間，在一堆廢紙與文件盒間翻找。

時間像懸在脖子上的刀。

他聽見樓道中有腳步聲。

“快點……”他低聲自語，手掌拂過一層布袋，忽然摸到一塊熟悉的手機殼邊緣。

黑色翻蓋式的舊手機，直木不舍得扔掉的那台。

翠川正想啟動，門外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童音：“你是在找這個嗎？”

他僵住了，緩緩轉頭。

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一道小小的身影倚在門邊，摘下帽子才發現是江戶川柯南天真的笑容，手裡的塑料袋裡裝着一模一樣的一部舊手機。

“你……”翠川瞳孔一縮，驟然反應過來自己上鈎了。

這不是警察“被調開”。

這是他讓他以為警察被調開。

“怎麼可能……”他低聲喃喃，卻看見柯南身後的門框上，亮着紅點，狙擊鏡頭，紅外瞄準。

他看見過的幾個人也紛紛摘掉僞裝，露出他最害怕的模樣。終于他下跪認罪，坦白了自己的作案動機。

癡戀的愛讓他接近癫狂，嘴裡吐出來的實話令人務必恐懼，今井宙看着他的嘴唇嗫嚅着，隻覺得困，打了個哈欠決定繼續摸魚。

他的嘴唇顫抖着繼續低語，而那些話語逐漸從迷戀變成了偏執，變成了恐懼。他的神智仿佛也被拖入曾經那個深不見底的夜晚，那個他第一次選擇隐瞞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