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堂瑛佑語氣依舊輕快,卻不帶半點戲谑:“你看到蘭因為今井宙急成那樣,不會有一點不安?”
柯南沒有立刻回答。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握緊的拳頭,然後緩緩松開。
“她的确在意。”他低聲道,“我也在意。不過他也有他喜歡的人不是嗎?”
“他沒有,”本堂瑛佑胸有成竹地報告了這個消息,“那個人不是。”
柯南的眼神一滞,像是被什麼錐子悄無聲息地紮了一下。
“你調查過他?”他的語氣冷了幾分。
“我隻是順便打聽了一下,觀察了一下。”本堂瑛佑攤攤手,笑容無辜得像是剛從好萊塢逃課回來,“我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就知道,今井不喜歡他。”
柯南沒接話,隻是重新坐了下來,眼神落在不遠處還殘留着警戒線的走廊方向,仿佛在透過那裡看什麼東西:“……他不是喜歡男的?”
本堂瑛佑搖了搖頭:“我感覺他像那種喜歡上了就什麼都不會在乎的人。”
“那是你自己的感覺吧。”
“你拿走的水谷紗織留下的東西,給我。”今井宙也不拐彎抹角。
“你想用它做什麼?”
“有時候你也該學會閉嘴。”今井宙笑了一下,嗓音帶着疲憊,“我不管你把它鎖在哪裡,或者送到誰手裡,今晚我要看到它。”
聽見水聲從耳邊的擴音器裡傳來,琴酒冷笑了一聲:“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資格開口提要求?”
“Boss的命令。”今井宙認命地在浴缸裡閉上了雙眼,“不然你以為我閑得無聊?”
琴酒沉默了一瞬,随即譏諷般地笑了一聲:“真難得,你也會拿Boss壓我了。”
“我也不想。”今井宙睜開眼,看着天花闆浮動的水汽,語氣不重卻異常清晰,“我代替了他的那一天,你就該猜到這天一定會來的,沒有人比我更适合了。”
“地址發你,自己來拿。”琴酒的冷淡讓今井宙的心理生出一絲扭曲當快感。
通話被切斷前,今井宙隐約聽見一串密碼鎖打開的聲音,接着便隻剩耳邊水珠滴落的節奏。他低頭看了眼逐漸被霧氣模糊的手機屏幕,那串發來的地址靜靜躺在那裡,是東京都郊外某棟倉庫的編号。
今井宙站起身,水從他鎖骨處流過,像是将所有僞裝沖刷一空。
終于可以輪到自己了!這不是為了任務,不是為了組織,也不是為了什麼遺物。憑什麼都讓他成為另一個人?屍體、槍聲、血和眼淚都像是舞台上預演過一百遍的劇目。他甚至記不清第一具讓他産生惡心感的屍體長什麼樣了。
憑什麼讓他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死人就該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