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接吻了。

你扯着他的衣領，在下一個雷電到來前吻住了他的唇。

灼熱和不安的氣息在你唇齒間跳動，

他吻你很深，霸道的舌尖卷着你的，将你最後一絲稀薄的空氣抽走。

他緊緊擁抱着你，掌心避開你的傷口不斷用力，像是要把你揉進他的骨血。

恍惚中，你好像嘗到了一絲腥甜，

于是你用力咬了回去，難得看到沈星回吃痛驚訝的神情。

“你是不是在想着離開我？”

你用指尖擦着他嘴唇的血迹，卻又故意輕輕一按，血絲再度滲出。

“......沒有。”

他躲開你熾熱的目光：

“我隻是不想你害怕。”

“你撒謊！”

你強勢地控着沈星回的下巴，讓他看向自己。

“........沈星回，你又在我面前裝不生氣了，别以為我看不出來！”

...........

沈星回沉默了。

他又吻上你，腥甜的鏽味和不安的混亂沒有遮掩的一齊奔湧而來，

将你密不透風地裹住、溢出，有些窒xi。

過了許久，

在你所有力氣被抽幹，突然嘗到臉上滴落下的一滴滾燙的鹹時，

沈星回終于将你松開，和你額頭相抵。

“我沒有想要離開你，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他痛苦的眨眼，不想讓第二滴脆弱再落到你面前。

“......但我不想你再愛我。”

——如果愛我的代價是你一次又一次心甘情願地替我而si。

那我甯願永遠做你身邊的騎士，親眼看着你找到屬于自己的王子。

“......那你為什麼又吻了我？”

你深深地看着他，撫着他的唇。

“........因為我做不到。”

眼底的光芒消散，痛苦和煩悶的情緒又開始向外蔓延。

「我想我也許是适應孤獨和黑暗的，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

你将掌心完全貼在他的臉頰上，安撫。

他感受着你的觸碰，像小動物一樣咬了下你的指尖，

又怕你疼，輕輕揉了揉。

“搭檔，我好像變得自私了。”

他喃喃地說。

“.......那這麼卑劣的我.......”

“........這個再也說不出‘無論是誰，都很好’的我。”

“你還會喜歡嗎？”

——我還有資格獲得你的喜歡嗎？

..........

4//

窗外的雨停了。

雨後的陽光透過縫隙灑落地闆，像是在你和沈星回身邊開了道發亮的口子。

你緊緊扣着沈星回的手，用指腹一下又一下描摹他因練劍而形成的厚厚的繭。

“沈星回。”

你叫他。

“沈星回。”

“沈星回。”

“........我叫的是你，沈星回。”

——不是師兄，不是光獵，更不是王儲。就隻是，沈星回。

“我愛你，沈星回。”

你摩挲着他的唇。

“.......你愛我嗎？”

如果我捅自己不單單是為了救你，

如果我希望你心裡、甚至是你餘生的記憶裡留下永遠下我的痕迹，即便我si了；

.......你還會不會愛我？

愛是無私、是奉獻、是付出；

但愛同時也伴随着自私、陰暗、和占有。

——如果現在的我再也不是那個你說什麼都在背後支持你的小師妹。

——如果我也變得自私了。

那這麼卑劣的我是不是就有資格和這麼卑劣的你相愛了。

你是不是就不會.......像之前的千千萬萬次一樣，把我抛在身後。

一時之間，天旋地轉，沒有人再開口說話。

灼熱的呼吸不斷交融，行動代替了言語。

末了，在到達頂峰的時候，你摸着他銀白色的發絲，輕聲哄道：

“.......沈星回，對不起，我愛你。”

「對不起讓你害怕了，對不起我現在的愛也慢慢生出了占有的形狀。」

他頓了頓，擡頭蹭蹭你的掌心，眼睛通紅：

“.......我給過你機會了。”

“是你自己不願意走的。”

他霸道的話語中似乎還帶着一絲乞求：

“........那就永遠留在我身邊吧。永遠永遠，不管我變成什麼樣。”

.............

潮水再次湧來，

煙花綻開，你們在雲中相見。

這次，你們清晰的看到了愛的形狀，那是占有的愛意從陰暗中嶄露頭角；

——是殘缺，是不完美，卻也是說開了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