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祖父都這麼說了,陶絲窈心裡那點猶豫自是蕩然無存,眼含期盼的點了點頭,
這碼頭三分之二的漁船都是蘇家的,讓人找一艘閑置的船自不是什麼難事,不消片刻祖孫二人便手牽着手登上了船頭,蘇徵遠還怕孫女個子小看不到,特意将她抱起在自己的肩頭上,
小陶絲窈這才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海的全貌,碧空與海面交相輝映,波光粼粼讓人移不開視線,海面上的浪花起伏激蕩,不時拍打着在海面上突出的礁石。好似在演奏天籁一般樂曲,有滌淨人心深處那些晦暗不堪的魔力,
一輪紅日在遠處的海面上空懸挂着,日光穿透白雲在湛藍的海面上灑下一片燦爛金輝,照亮并溫暖了海面的每一處,
這束日光落在小陶絲窈身上,她感覺自己内心仿佛裂開了一條縫,驅散了往日裡因為困在院子裡而生出的死氣和無趣,取而代之的是使身體舒暢的陣陣暖意,
“窈窈,你看那!”
正當小陶絲窈沉浸在身心舒暢的氛圍中時
蘇徵遠拍了拍她的肩頭别處道,
小陶絲窈循着外祖父所指的方向看去後,不禁瞪大了雙眼驚奇道:
“是會飛的魚兒诶!”
隻見一條條體型瘦小的魚兒,揮動揮動着兩邊長長的魚鳍躍出水面,低空滑翔片刻後落入海底,随即又躍出水面重複跟剛才同樣的動作,周而複始不知疲倦,第一眼望去竟與天上的鳥兒一般無二,
這叫燕鳐,是海中生物中頗為瘦小的一種魚類,且天敵衆多,但它們依然能通過自身優勢練就在海面滑翔的本事,從而躲避天敵的捕食,找到了它們自己的生存之道……蘇徵遠看着一臉驚訝的外孫女,耐心為她解說着,隻是話語中似乎透着一股語重心長,
“窈窈……外祖父說這麼多隻是想告訴你,身體羸弱不是你的錯,不要為此自怨自艾,”
“你看弱小如燕鳐都能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你又為何不可?”
“隻要心有天地,祖父信你總會大有作為的一天!”
蘇徵遠諄諄教導的言辭裡滿是關切和慈愛,
“嗯,我明白了外祖父!”l
小陶絲窈雖然不能完全理解這話的意思,但心裡亦有一絲豁然開朗,便點了點頭,認真回應道,繼而又小心翼翼的問:
“外祖父,那我以後還能像今日這般出來玩嗎?”
哈哈哈哈怎麼不行?若是你娘親不讓,隻管來找外祖父,我替你說她!”
蘇徵遠被孫女貪玩的性子逗樂不禁朗聲大笑道,
祖孫就這樣相伴相依着。欣賞着海景,畫面溫馨不已……
後來的後來外祖父便送了她這本書,還親手提上這兩行字,以示對她的期許,隻是之後又發生了許多事,這本書和外祖父的這番期許便被她抛在了腦後……
陶絲窈撫摸着山海經上的這一字一句,眼裡滿是懷念,而心中的某個念想也越發堅決
“窈窈?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姜子恬洗漱完出來後邊看着好友抱着一本書在窗邊發呆便問道,
“恬恬,我想報名入讀東隅書院,就在一個月後”
陶絲窈回過神對着她莞爾一笑道,眼裡前所未有的堅定,
“那我陪你一起!可不能讓你被人欺負去!”
姜子恬握起她的手,臉上梨渦淺現,甜甜笑道,
雖然不知好友為何突然會有這樣的念頭,但既是窈窈想做的事,她身為她的閨中密友自然要相伴到底!
之後兩個好友依偎在床上柔軟的絲被中互訴着對未來的期盼,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翌日清晨,
習慣了早起的江懷湛剛要穿戴好衣服。便聽見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公子,家主來了,您看……”
硯書在門外小心回禀着,侍奉江懷湛多年的他自然知道家主一貫都是公子心中的一處雷區,所以提起家主他自然要慎之又慎,不敢多言,
“他今日不是要出發去豫西救災了嗎?來我這耽誤時間做什麼?不見!”
江懷湛一邊系好衣服上的腰帶,一邊面無表情道,昨日太子那邊傳信同他說了。救災一事刻不容緩,所以那人今日就得出發。
“還是關于昨日的事……家主說今日無論如何都要見您一面!還說……公子若不出來見他,日後必會追悔莫及!”
提到最後那句帶有脅迫意味的話語時,硯書是越說越小聲,生怕他家公子聽了會突然發怒,
“他……這是威脅我?看來我們這位家主還是搞不清如今自己的立場……也罷!見就見吧,你領他到大廳,我随後就到!”
江懷湛聽完最後一句話,沒有半點惱火,隻是冷笑一聲道,
硯書領命退下,随後便将面色陰晴難辨的江鶴時領到大廳,隻是直到硯書為江鶴時續了三次香茶後,都還不見江懷湛出現……
饒是江鶴時的涵養再好,被親生兒子這般冷落怠慢,也不禁怒火中燒。正當第三杯茶水見底,他忍不住想摔杯罵人時,
江懷這才湛身着一襲青袍緩緩從後院而至,坐在他對面的座位上,不急不慢的喝了口茶後道:
“家主放下公務,屈尊上門尋我,不知所謂何事?”
絲毫沒有要解釋自己為何來遲的意思
“你!罷了……我且問你,你同那女子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