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就不信了!一向精明世故的謝家主難道會為了兒子的一個外室與他家撕破臉面不成?說不準還要感激他除了自家長子議婚路上的礙腳石呢,
“是何人在此生事!”
正當仆從們躍躍欲試之際,一群訓練有素的官兵行至此處将他們團團圍住,随官兵而來的聆春和茗夏走到了自家小姐身邊,
緊接着領頭的官兵便從懷中出示了令牌喝止道,
“什麼人!也配來管本公子的事!我爹可是刑部侍………”
“先帝曾賜刑部一匾額高懸于公堂之上,是曰:法不阿貴,繩不撓曲,公子可知何意?”
此時一名穿着官服,樣貌清秀的男子在官兵們的恭敬禮讓下緩緩走到陳公子面前,那男子身量比之于一般男子較為纖弱瘦小,面上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淡笑,說話亦是慢條斯理,
此刻對上陳公子那充斥着怒火的眸眼。也是雲淡風輕道,
“你又是什麼個東西?也敢來向本公子發問?”
陳公子擡手指着他斥罵道
“木匠的墨線不會因為木料的彎曲而遷就變形,律法亦如此”
“即便面對皇親權貴也要秉公處之,否則律法失準則民心不穩!”
那男子面對陳公子的惡言相向依舊毫無波瀾道,說完便從懷中掏出一枚金銅澆制,以白玉為底的令牌,上面刻着一個形似杆秤的但卻比尋常杆秤多了一個秤盤的圖樣,圖樣下方還刻着小字:天秤
陶絲窈聽着男子這般引經據典,字字珠玑的話語,亮如明月的眸眼中滿是崇拜和敬佩:好生厲害的大人!
這令牌懸于陳公子眼前,陳公子先是不解。随即又好似覺得眼熟一般看了半晌,像是想起了什麼?頃刻額間驚汗如雨,錯愕到結巴:
“你你你……是那位大人?”
這般圖案的令牌,自家父親曾畫給他看過的,并且嚴肅告誡他若見手持指令牌者即便不能交好,也萬萬不能得罪,最好有多遠便離多遠,他曾心生好奇追問父親這是為何,父親也隻道了句:
“這位大人未來定是貴不可言”
一想回想到回想起父親當時那副諱莫如深的神情,和言語中對這位大人敬畏有加的态度,再聯想到她方才對這位大人的無禮之舉,思緒百轉千回後咬了咬牙後,朝陶絲窈身後的姑娘下跪道:
“我今日不慎縱馬撞翻了姑娘的攤子,需要賠多少銀錢我都認了”
撞毀他人财物最多便是賠錢了事,強搶民女之罪重則流放。他是萬不能認的,如今隻得先發制人,希望大事化小,這位大人念在他爹是刑部要員面上不再追究,
那身着官服的男子聞言卻是斂眸輕笑了聲,再擡眼時眼裡卻多了一絲似有若無的鋒芒:
“公子損毀他人财物自當要賠償。但公子今日之罪可不止這一件啊”
“大人方才又不在現場,可不要口出妄言,誣陷無辜才好,”
陳公子想着他未曾親眼目睹,如此說也不過是在虛張聲勢唬他罷了,便拒不承認道,
“誣陷無辜?在場的百姓可都是人證,知法犯法拒不認罪,可是罪加一等啊,公子”
男子聞言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情,但言語中卻透着警示之意
大人不妨問問在場有誰人作證?再定我的罪也不遲,陳公子見對方這般不留情面,索性嘴硬到底,說話時狠厲的眼神還掃過過圍觀的百姓身上以示威脅
原本還在伸長了脖子看熱鬧的百姓,收到這可怕的眼神時,俱是吓的縮了回去,更有膽小者已經開始準備散去。以免惹禍上身,
“給了你機會……你是真不中用啊!”
那男子突然搖了搖頭低歎道
随後高聲道:
“公子既是覺得自己無辜,那我便隻好将在場諸位請去刑部取證了,靖元律法有言:凡舉報罪惡情節屬實者,當賞十兩黃金,知情不報者視作同黨一并治罪!”
話畢時,男子眼光落到神情有些畏縮的群衆身上和善一笑道:
“所以……在場諸位現在可有何要同本官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