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聞言心道:這是有事啊……
便追問:
“是哪家姑娘這般有福?能得子羨你如此珍愛?”
江大人卻躬身回道:陛下過譽了,“在臣心中她才是這世間至好的女子,若能得她為妻,是臣高攀了才是”
天子面露無奈:
“你呀……還沒娶回家就開始護上了?别怪朕沒提醒你,喜歡就要快些下手,不然她若另嫁可有得你悔”
江大人微微一怔卻淡淡道:陛下,“得之自是我幸,失之也不過我命……微臣不願強求……”
“那姐姐可知是何等優秀的女子。的女子?竟讓江大人妄自菲薄至此? ”友人聽到這兒心裡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忍不住打斷她的話問道
那女眷卻嗤之以鼻道:
“不過是個吏部侍郎家的小官之女。除了生的貌美讨喜些無甚長處,也不知給江大人吃的什麼迷魂藥,竟讓大人為了她不顧清名,非幫她退了之前的婚事。誓要娶其為妻,還請得了皇,還得了陛下的禦旨賜婚,下月便要成親了,好像叫什麼陶絲窈……”
江懷湛在方丈的帶領下,一路飛奔至小佛堂,到了門口江懷湛直接将門踹開,就見那女施主拿着個已開封的瓷瓶一飲而盡後面色慘白,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窈窈!”
看到這一幕的江懷湛頓時紅了眼,失控似的吼着下屬去找大夫來。三步并兩步上去将她扶到懷裡,抱住她痛心道:
“為什麼要為了他做到這種地步?明明下個月我們就成親了……你就這般不願留在我身邊嗎?”
他說這話時含着哭腔,全身都在發抖。像是在極力隐忍什麼
那女子正是與他有婚約在身的戶部侍郎之女陶絲窈,
在下屬禀報今日陶姑娘衣着有所異常時,他隻當她是傷心過度神思不屬,當下屬說今日陶姑娘。穿着素淨,卻戴了一隻異常耀眼的孔雀簪子,之前從未見她戴過時,他才察覺不對:那隻簪子是窈窈與那人的定情之物,之前她怕觸怒他從未戴過,今日怎麼……
思及此處他才驚覺不妙快馬趕來,可沒想到還是…………
“子羨……你沒錯,是我虧欠了你,”
陶絲窈費力的擡起手撫上他的臉。輕喚他的字安撫着,喉裡卻抑不住上湧的腥甜,如花般粉嫩的唇角開始溢出一絲刺目殷紅,
剛開始江懷湛要強退了她與阿浔的婚約時,她的确恨過他,但因為顧及家人面上未曾表露任何怨恨,
可扪心自問。與他定下婚約的這三年來,除了退婚一事手段強硬了些外!對她是事事順從,有求必應,對她的家人也是照顧有加,愛屋及烏,
陶絲窈也扪心自問過:
“如果沒有與阿浔青梅竹馬數十年的感情在前,她……大抵真的會移情于他”
可惜……世間并無如果
情念一動便如覆水難收,心若相許便再難動搖,如今的她再也無力去愛誰了,
“窈窈,我求你活着好不好?隻要你能活着。不在我身邊也沒關系”
江懷湛緊握住那隻撫摸他臉龐的手,看着懷裡那個身子漸冷的人兒極盡卑微的哀求着,
“子羨,忘了我好好活着,會有更好的女子在等你”
陶絲窈開始全身乏力,勉強擠出一絲溫柔的笑,搖了搖頭道,看着江懷湛那因悲恸而引緻淚水決堤的眼,心裡卻開始後悔:
“她該找個空無人煙的地方的……明明是她太過懦弱,選擇輕生。如今卻讓子羨一輩子也忘不今天,她這樣到底是懲罰誰?”
“我說過的……子羨此生隻娶窈窈一人,絕無二妻”
江懷湛頂着一雙哭腫的眼執拗道,說着便将她摟的更緊,
“子羨,可我此生隻心悅一人再容不下其他”
陶絲窈靠在他懷裡,用着無比溫柔的語氣說出最殘忍的話,心裡忍不住直罵他是個傻子,怎麼就聽不進去勸呢?她早已心有所屬,配不上他的,
陶絲窈還想說什麼,意識卻逐漸陷入混沌,眼睛也失去了最後一絲神采緩緩閉攏……
“我不在乎的,所以就當是為了我活着好不好?窈窈”
感覺到懷裡的人兒身子逐漸僵硬,他将她摟的更緊了心存希冀道,
懷裡的人卻良久無言,江懷湛像是意識到什麼?眼神逐漸黯淡灰蒙,抱着陶絲窈發出一陣痛苦的低吼,
直至下屬帶大夫趕來。他仍是如同一具抽去靈魂的行屍走肉,隻是口中仍念念有詞:
“是我強求,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