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嚣張什麼!”海哥邊上,被踹倒在地上的矮個青年艱難地爬起來,恨聲道,“有種就等着!”
青年冷漠地看他一眼,唇角微勾:“哦,不過我建議,下一次還是不要騙我過來了。忙,沒空。”
“現在,滾吧。”他輕飄飄地說道。
那四人又窸窸窣窣了一陣,咬牙切齒地說了幾句狠話,這才相互攙扶着飛快離開了。
向遙吃了一嘴小瓜,又見識了一場短暫的打鬥場面,大感滿足。
而與此同時,一陣麻意也從雙腿上席卷而來。
艱難地挪了挪腿,向遙有點痛苦了。
其他人都走了,這人怎麼還不走啊,她再不站起來活動一下,這雙腿都要蹲廢了!
正哀怨着,就見着那青年竟然擡步朝着自己這邊走來。
她不由得心裡一驚,她隻是來看個熱鬧而已啊,不是吧,居然被發現了?
這人不會剛剛沒打夠,還要揍她一頓吧……
她隻是一個平平無奇、隻看熱鬧的路人哎!
她忍着腿麻,手在邊上摸了摸,還真給摸到了一塊兒硬實的大土塊,心想等下這人要是真要打人,她就用這土塊敲他腦殼。
随着青年的身影越來越近,向遙也越來越緊張。
她握緊了土塊兒,幾乎是進入了備戰的狀态,這會兒腿麻也顧不上了,緊緊盯着那人,提防他突然發難。
青年走到向遙的跟前,果真停下了腳步。
向遙假裝才發現有人靠近是似的,擡起頭看過去。
山裡林子密、枝葉稠,這會兒天光已經弱了下去,模糊之間,隻覺得此前覺得好看的側臉,也變成了一張完美的正臉。
“看夠了嗎?”青年唇微張,語氣依舊冰冷,但少了一分震懾力,仿佛隻是随口一說。
“看、看夠了……”向遙眨眨眼睛,心中大定,知道這人大概不是要來揍人的,忙擠出一個尴尬的笑,保證道,“我就是不小心看見的,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青年看了她一眼,點了下頭,随即目不斜視地從她邊上離開了。
等人的背影消失不見,向遙才丢掉土塊,拍了拍胸脯,放松地呼出一口氣。
這人闆着一張臉,還真有點懾人。
她撐着身體站起來,活動了好一會兒,那股麻意才徹底消除。
揮着根枝條走下山坡,向遙心裡暗暗評價:
啧,雖然長得好看,但脾氣一看就不好。
*
這一次吃到的瓜并不算多大,但向遙看了下腦海裡的瓜田,見确實多了十分鐘的準入時間,心裡還是美滋滋的,腳步都輕快了起來。
甭管多大的瓜,能讓她進瓜田裡收到吃的,那就是好瓜!
這會兒太陽将将落山,家家屋頂冒出縷縷炊煙。
炊煙們随着風飄蕩到山坳裡,形成一條長長的煙橋,橫亘在青山中間。
向家也正在忙碌着。
廚房裡乒鈴哐啷,鍋鏟敲擊鐵鍋的聲響規律而富有節奏感,是向遙的大伯母周愛華在忙着做晚飯。
而院子裡,一對父子正光着膀子和黃泥巴,看樣子是要修補土牆,這是大伯父向根生和堂哥向軍。
兩人見着向遙回來,都憨憨地笑了一下,兩張臉笑起來眉眼幾乎一個模樣。
“遙遙回來了啊?”
“累了吧,快進屋喝涼茶。”
向遙也笑着喊大伯、二哥:“嗯嗯,好的!”
另有一年輕的女人坐在屋檐下聚精會神地縫衣服,聽見向遙回來的動靜,也不過是擡了一下眼睛看了她一眼,就繼續忙自己的事情了。
向遙也不在意,她已經習慣了這位二堂嫂的莫名冷淡,别人不理她,她也犯不着去貼着。
“咋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叫你去打豬草嗎?豬草呢?”張菊花端着一竹笸籮的辣椒從菜園裡回來,見向遙兩手空空,狠狠皺了眉頭。
向遙一路上飛起來一般的心情,在張菊花三角眼的瞪視下,啪的一聲,掉下去了。
她微微睜大眼睛:“什麼豬草?”
張菊花嫌惡地看她一眼:“你都曉得要吃飯,家裡養的任務豬不要吃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