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寒煙冷眼看着沈流塵,心中納悶,明明有身孕的是我,怎麼害喜的卻是他?
此刻的沈流塵咳得滿臉通紅,就連脖頸都染上一層淡淡的粉色,他實在是嘔得難受,單手扶着一顆古樹,連腰都直不起來。
“怎麼吐成這樣?”
淩寒煙頗有幾分嫌棄的皺了皺眉,把擦完手的帕子甩在了沈流塵胸口。
“你講不講道理,下次瞬移能不能告訴我一聲,讓我有個準備。”
“就這麼點距離,至于麼。”
“淩寒煙你是不是故意用瞬移術,不給我施防護罩的。”
“嗯?你們道修瞬移還需要防禦啊,也太弱了吧。”
“我隻是一個築基,你我差了不止一個大境界吧。”
“你确實很弱。”
淩寒煙的确是故意的,不使點絆子懲罰一下沈流塵,他心裡不舒服。
沈流塵吐了一會眩暈感就沒那麼強烈了,他手心攥着剛剛淩寒煙扔過來的帕子,偷偷把它藏進胸口的衣襟裡,然後向弟子令裡輸入靈氣,試圖給林青山發訊息。
沒過一會,明霧曦抱着依舊昏睡的皎玉率先現身,林青山跟在她身後,手中握着那張金色長弓,随時保持警戒狀态。
“寒煙師兄!你們進村了,查出什麼了沒有。”明霧曦依然隻和淩寒煙打招呼,故意不理沈流塵。
沈流塵一向不在乎明霧曦對他的态度,相比之下,他更擔憂村子外圍的狀況,所以他率先将目光投放在林青山的身上。
“如何?”
四人湊在一起,彼此的臉色都不太好。明霧曦他們沿着河流偵查,發現了很多農戶的骸骨和衣袍,同時也發覺村前的長河有古怪,水中靈力不足,倒是有很多妖力和邪氣。
“這河裡有古怪。不像是一般的妖。”林青山攥着金羽弓,自打進入白蛇谷後他的右眼就一直跳,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端。
淩寒煙隐瞞了王婧眼睛的特異之處,看來這小女孩所說的水下姐姐就是河中的妖怪了,“我們在村莊發現了血陣,應當是一種邪門功法,不知道是不是和魔修有關。”
沈流塵在一邊看着淩寒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出魔修二字,内心感歎這位太子殿下實在是太會僞裝,此情此景,這番凜然正氣,誰看得出來他才是罪惡滔天的魔修啊。
淩寒煙剛說完,遠處村莊上空就積壓着一層層黑紅色的烏雲,他想起剛剛屋中血陣泛起的紅光,怕不是驚動了什麼人。
“而且這村子裡還每隔三日祭奠河神,今日黎明他們就要獻祭,本來說好交我出去應對,但我覺得事不宜遲,我們不如現在下河一探究竟。我想楊峰也定是下河過,知道了真相,才急着返回宗門的。”
“村長還和你說什麼了麼?”淩寒煙覺得河妖不是關鍵,血陣和半枚宗門求救符才是疑點。
遠處的雲層已經遮住了璀璨的星河,山谷之中漸漸升起一陣稀薄的迷霧。沈流塵詳細的和幾人分享了自己所了解到的情況。在他的描述下,不光是林青山,就來明霧曦都覺得谷口村甚是邪門,但是不管發生什麼,下河是一定要下的,沈流塵這一點倒是沒說錯。
于是幾人運功,向着長河奔去。
…………
幾人趕到岸邊,明霧曦掏出一盒避水丹分發給另外三人,“我煉制的避水丹,雖然效果不敵避水珠,但是勝在量大,哝,一人一瓶。不夠了我還有。”
沈流塵召出春陽劍握于手中,他擔憂明霧曦的修為,怕她無法應對水下之事,于是有幾分猶豫的開口,“此番下河,前路兇險,你要不還是在岸邊等我們吧,不,村子附近也不安全,你回望東鎮吧,在江上月等我們,那裡安全。”
其實明霧曦知道沈流塵的好意,但她一時之間磨不開面子,同時也覺得似乎河下之物并非危險至極,“我不會給你們拖後腿的。”
“現在不是你耍性子的時候!”
沈流塵有些生氣,平日裡明霧曦如何給他甩臉子他都忍了,既然是兄長,讓一讓師妹也無妨,但這回不一樣,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會因此喪命。更何況原著中明霧曦本就短命,如果折在谷口村,如果是因為自己保護不周,他怕是這輩子都過不了心裡那一關了。
明霧曦看了看沉默的淩寒煙和同樣面露難色的林青山,為何人人都覺得她不行,難道她真的是幾位師兄的累贅麼,心中有些失落,更有幾分不甘,眼眶中慢慢蓄上了一層水霧。
她這幅委屈的模樣,讓沈流塵疑心自己是不是說的太過分,他扭過頭去,側着身子不想去看明霧曦的面容。
這些都落在淩寒煙的眼裡,他難得的在沈流塵身上看見了一種身為兄長的擔當和責任,隻是此時的沈流塵還太過幼稚和年輕,還沒學會如何和師妹相處。
淩寒煙有些感歎,原來沈流塵少年時也是這幅倔驢模樣,在他們未曾相遇的的時光裡,沈流塵深受師長喜愛和宗門庇護,在門中任何人都同他交好,更有無數年輕的弟子仰慕于他,也曾吞花卧酒握月擔風,鮮活的像一團烈火,但又怎麼會變成了後來那副寒冰模樣呢。
“我真的不會給你拖後腿的。”明霧曦咬着雙唇,眼睛紅紅的,眉間的朱砂痣襯得她整個人更加的病弱,尤其是在深夜中,她的皮膚呈現出一種蒼白無力。
沈流塵沒有理她,他其實有些心軟的,就在此時,淩寒煙站出來将二人隔開,“我們用隐息符偷偷潛入河底,争取在不驚動妖怪的情況下,查看一番。我這裡還有幾張攻擊法術的符篆,足夠明師妹脫身了。”
明霧曦雖然武力值不高,但保命手段不少。更何況有淩寒煙的遊說,沈流塵就算再怎麼不同意也擰不過他倆。
淩寒煙的符篆是一方面,更為重要的是他确實是一個強大的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