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陸修然的少年眨了眨大眼睛,聽到陸修然的話,不知道是哪裡觸動了他,少年眼睛裡忽然就迸發出了歡喜,丢了手裡的木棍,伸手就拉起了陸修然。
陸修然被他拉起的一瞬間,難得心底同情了下地上的人。
少年看着柔弱,這力道是真的一點兒都不柔弱啊!
陸修然被扶着走了幾步,就指了指不遠處的水池。
少年似乎反應了一會兒,才扶着陸修然走了過去。
陸修然看到水池的一瞬間,頓時忍不住了,一個嘔意直接吐了出來。
他不知道吐了多久,直到最後反胃出來的都隻有酸水的時候,還在不停地上哕。
手邊被遞過來一個小杯子,明顯就是随身水壺的上殼,上面還印着水冰月的漫畫。
陸修然在這一瞬間,并不想使用這個杯子。
因為自己太髒了。
少年歪着頭蹲在地上看着他,聲音也空靈靈地好聽,帶着懵懂的少年氣:“你為什麼不漱口?要漱口的。”
陸修然的手頓了頓,擡起手,沒有讓唇粘到水杯,漱了漱口。
覺得自己好了一些,陸修然把杯子還給了少年:“謝謝。”
少年笑彎了一雙眼睛:“不用謝。”
陸修然感受到了手機一直在震動,但自己真的是沒有力氣了,抿了抿唇看着少年:“我的手機在口袋裡,你能幫我拿出來嗎?”
少年眨了眨眼睛,絲毫沒有害羞以及設防地就從陸修然的口袋裡拿出了手機,還貼心地幫他接通并且點開了外放。
江澤郁的聲音很冷,讓陸修然直觀地感受到了他的怒火:“在哪?”
陸修然的眼底忽然就蓄起了眼淚,明明······明明不是那麼愛哭的人:“後院小花園水池旁。”
沒有挂斷電話,江澤郁迅速轉變了方向,順便還給姜既白發了個微信。
陸修然以為江澤郁會迅速找到自己。可他先見到的,是另一個男人,一個自己沒有印象不認識卻能感受到強大的男人。
那人不急不躁到了少年的身邊,沒有責備甚至低聲細語:“怎麼忽然甩開保镖來了這邊?”
少年笑呵呵地撲到男人的背上,身上懸挂的水杯在空中晃了晃。
男人盯着已經不對稱的水冰月圖案,又看了眼狼狽地癱軟在水池旁的陸修然,似是不經意一般說了句:“你的水杯給他用過了?扔了吧,我給你買新的。”
少年頓時瞪大了眼睛,貌似是生氣了一般咬了下男人的耳朵:“不行!”
“好好好。”男人很是無奈,似乎是在讨饒一般,語氣中帶足了寵溺,晃了晃身體,讓少年也随着晃了晃,眼神如刀一般刮過陸修然,讓陸修然毛骨悚然:“那你怎麼就到這邊兒來了?”
“不高興。”少年撇了撇嘴,伸手指了一下涼亭的位置:“他說你壞話,我就跟了過來。我聽你的話,沒有讓他看見我,打了他。”
陸修然不傻,自然看得出兩人的關系。隻是不知道,少年是金絲雀還是心口朱砂痣。
他聽了少年的話,心髒猛地跳了跳,沒等男人教訓少年,趕緊補充了兩句:“這邊的監控被梁若切斷了,不會有人發現的。”
男人嗤笑一聲,還沒說話,便看到了疾步跑過來的江澤郁和姜既白,挑了挑眉:“接你的人好像來了。”
陸修然扭頭,就看見了江澤郁和姜既白。
他總是能看見江澤郁無論什麼時候都整齊的着裝,從未見他如此慌亂到已經毫無形象的地步。
已經入秋的天氣裡,兩人竟是汗濕了衣服。
江澤郁看到陸修然的狼狽,一瞬間心如刀絞,迅速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裹在了陸修然的身上。
姜既白也慘白了一張臉,看着對面人,臉上的冷意都不再加以掩飾。
男人挑了挑眉:“你們應該謝謝我家的小朋友。”
江澤郁看着男人,又看了眼站在男人身邊的少年,把懷裡的陸修然抱得更緊了兩分:“多謝梁總。”
陸修然愕然,扭頭看向了兩人:“梁總?你是梁家人?”
男人給少年整理了下頭發,看着少年仍舊一副好奇的模樣盯着陸修然,微微蹙了蹙眉,伸手拉住了少年的手,準備離開:“好了,外面太冷了,我們回家了。”
少年擡頭看了眼男人,也沒有理會他,仍舊盯着陸修然,或者說是陸修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