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既白聽到江澤郁的問話,感受到了陣陣涼風,也很是無語,拍了拍睡衣袋子:“這不是你給我準備的?也不是你的風格啊!”
江澤郁抿了抿唇角,把瀾寶放在了姜既白的床上,随手就把睡衣袋子抱了起來。
姜既白哭笑不得,伸手戳了戳江澤郁的肩膀 :“大佬,求您高擡貴手。我很久沒在家裡住了,衣服裡都是塵土,麻煩您給小的一條活路。”
江澤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确認他說的是真的,而不是有其他的心思,臉色緩和了兩分:“我去給你拿,等着。”
江澤郁回到自己的房間,拿了一套深灰色的秋季睡衣遞給了姜既白。
想到自己回來時在廚房看到的場景,再有此次的睡衣,江澤郁眼中的情緒低沉了兩分。
撚了撚手指,伸手給瀾寶整了整衣襟,貌似不經心地在聊正經事:“對梁家婚約的事情,你怎麼看?”
姜既白扣好睡衣,洗了個澡,覺得渾身上下骨頭都松軟了幾分:“我能有什麼想法?你忘了?當年我死活不同意,那可是差點兒沒被我媽抽死。那可是為數不多我媽真動手啊!”
江澤郁聽了姜既白的話,眉頭緊了緊,眼底情緒明滅,說出的話差點兒讓姜既白跪在地上叫爸爸:“若是你和修然在一起的話,婚約也就作廢了。”
姜既白聽了江澤郁的話,雙腿一軟,眼底都是震驚:“就算現在開放了,哥哥,大哥,親哥,社會也沒開放到這種地步呢!”
看着江澤郁面無表情的臉,姜既白心底咯噔了一下,别不是他真的想這麼幹吧?!
“你可别搞什麼幺蛾子!我是把他當親弟弟,可不是随便的什麼人。再說了,如果我們真的這麼幹了,陸修然能保住小命兒,我肯定會被抽死。”
江澤郁聽了姜既白的話,心底忽然就放松了些,微微挑眉:“怎麼就這麼想?或許·····”
姜既白是真的急了,直接趴在了床上就差給江澤郁真的磕一個了:“祖宗,求求您嘞,放過我吧!就陸修然這樣的,三天作一妖五天作一死的,絕對的火坑。你是嫌我命長嗎?”
江澤郁聽了姜既白的話,心情頓時又不好了。
修然怎麼了?修然很好。
随手抱起了瀾寶,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就你這樣的,修然要是真想跟你,怕是眼睛瞎了。”
姜既白聽了江澤郁的話,頓時長舒了一口氣——幸好不是真的。
江澤郁也是心下歎氣,自己真是有病,姜既白怎麼可能有心思?但凡有點兒心思,也不會常年不回家。
“下樓幫忙去,不要總是吃白食。”
姜既白趕緊從床上起來,深怕眼前這個男人忽然又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想要強制拉郎配,那自己豈不是慘了?!
兩人抱着瀾寶下樓,就聽見一陣爽朗的笑聲從廚房傳了出來:“哈哈哈,陸修然,你看這像不像一坨屎?”
江澤郁瞬間撤回了“爽朗”兩個字,換上了粗俗。
看到楚風像是沒骨頭一樣挂在陸修然的身上,剛好轉的心情頓時又是陰雲密布。
江澤郁和懷裡的瀾寶對視一眼,大步走到了廚房,把瀾寶遞給了陸修然:“就剩下把飯菜盛出來端上桌了,你抱着瀾寶先過去,我和既白來就好。”
陸修然做了一大桌子飯菜也是累了,也沒和江澤郁争什麼,招呼着楚風,就去了餐桌。
江澤郁看了眼兩人一起走出去的身影,眼神暗了暗:“楚風,你的方案······”
楚風原本正逗弄着陸修然懷裡的瀾寶,聽到江澤郁的話,沒等他說完,就迅速撤回了手指,快步走回了廚台,伸手幫着擺盤:“您覺得我的方案怎麼樣?”
江澤郁的唇角微微挑起一絲看不清的弧度,再仔細看去,還是那副正經的模樣,臉上絲毫看不出情緒:“還可以。不過,中間有些細節還是要仔細聊一聊。”
江澤郁将自己的想法說給了楚風:“這是我的安排。你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出來。”
楚風聽了江澤郁對方案的調整,心下感歎,自己一個編外人士果然是幹不過資本家的。不過,就算自己想把方案呈現給觀衆,也不代表所有的調整都能接受。
“我不想太過功利。您也清楚,我做這些原本的目的就是為弱勢群體發聲,而不是為了錢。”
江澤郁點了點頭,随手把切好的醬牛肉遞給了楚風,又把紅燒茄子遞給了姜既白:“我明白。放心,這一點,會清楚地寫進合同裡。”
楚風聽了江澤郁的話,高懸的心髒終于落了地。
他很清楚,若是自己幹,即使有陸修然的支持,水花也不會太大。但,江澤郁不一樣。
江澤郁有個優秀的班底。
“那我們什麼時候簽合同?”
江澤郁有些無奈地坐在了桌邊,随手把瀾寶的小碗小勺子放在了瀾寶身前:“這就沒有問題了?”
楚風滿腦子的問号,一副傻白的臉情緒十分好懂:“還需要什麼?”
江澤郁也是無語。
就這樣的人,沒被人騙得褲衩不剩,真不知道是他運氣太好,還是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過美好,長了良心的人都在這人身邊。
陸修然輕咳了一聲,一錘定音:“既然是這樣,澤哥你就安排下合同的事兒吧!畢竟是我多年好友,還是要照顧一下的,你懂的。”
江澤郁點了點頭,伸手夾了一筷子撈汁小海鮮,剝殼放進了嘴裡,眼神甚是驚奇——還真是挺好吃的。
陸修然也沒有放過江澤郁臉上的神情,微微挑了挑唇角:“是不是挺好吃的?”
江澤郁伸手給瀾寶剝了一個大蝦,放進了瀾寶的碗裡,對這道菜予以了肯定:“确實不錯。”
楚風和姜既白、江澤郁雖是不太熟,但也認識,保持着餐桌禮儀卻也沒有拘謹:“不過然哥,你啥時候這麼賢惠,竟是能做一桌子飯菜了?”
陸修然一聽楚風的話,頓時心下一怒,夾了一個雞翅膀塞進了楚風的碗裡:“閉嘴,吃你的飯!”
江澤郁把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心下不爽,眼神都暗了兩分。
姜既白看着兩人的互動,再想到江澤郁在卧室裡和自己說的話,瞬間扭頭看向了楚風,再心底開始衡量。
長得一般,談吐一般,家室一般,頂多就是有點兒才華。不行,配不上陸修然。
姜既白随手夾了一筷子小炒牛肉塞進嘴裡,側臉和江澤郁吐槽:“不行,這人配不上。”
飯桌上的幾人,除了瀾寶還在哼哧哼哧吃着飯,其餘幾人都是滿臉問号看着姜既白。
陸修然給每人的杯子裡都補充了些鮮榨果汁,也是十分不解:“你在說什麼?沒頭沒尾的。”
姜既白看着江澤郁也是一臉不知所以的樣子,啧了一聲:“就是你說的和梁家解除婚約的事啊!”
江澤郁臉色一僵,還沒來得及阻止,姜既白就已經秃噜秃噜給透了幹淨。
此時的江澤郁,隻覺得剛剛那個在心底産生想法的自己,簡直是蠢極了。
陸修然聽得這些,臉色并沒有比江澤郁好上一星半點,甚至可以稱得上有些生氣:“不行。這個方案就是不行的。”
姜既白點了點頭:“确實不行。”随後趕緊改口:“什麼不行!是人不行,方案還是可行的。”
江澤郁放下了手裡的筷子,臉色也是稱不上好看:“方案也不行。就算昭清集團撐得住梁氏的報複,修然也撐不住。”
姜既白想到前幾年的蘇家,隻是一夕之間就瘋的瘋傻的傻,張了張嘴,什麼也說出來了。
能說什麼呢?說自己不怕,說有他們在有父母在,陸修然這個弟弟不用操心?
不行。至少,現在的他們不行。
第一次,姜既白直白地認識到實力的差距。也是第一次,忽然明白當年母親暴打自己一頓的心思,原來不止那些。
更何況,不僅僅隻有他們這些成年人。若是他們都出了事,瀾寶怎麼辦?
瀾寶才從魔爪下逃出來。
陸修然長出了一口氣,眼眶有些微紅。命運待自己不錯,可以重來一回;可命運,似乎沒有優待自己。
瀾寶對周圍的氣氛很是敏感,看到大家貌似都不是很開心的樣子,緩緩放下了自己的小勺子。
江澤郁抿了抿唇,打破了沉寂,伸手給瀾寶舀了一勺子豆腐:“無妨,總會有轉機的。畢竟,梁家,現在還不是梁若的梁家。”
陸修然和姜既白頓時都坐直了身體,兩臉震驚地看着江澤郁,異口同聲:“你瘋了吧?”
江澤郁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給陸修然夾了一筷子魚肉:“别想太多,這些有我,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
陸修然看江澤郁與姜既白眉宇間沒有為難的意思,微微松了口氣。若是這條路上隻有自己,那就太難了。
“吃飯吃飯,吃飯的時候說這麼沉重的事情做什麼。”
楚風雖然家室不如他們,隻是平凡人,但架不住他圈子裡大佬多啊。東聽一耳朵,西聽一嘴,對A市這個圈子還是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