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澤郁抱着瀾寶,每隔兩分鐘就看向洗衣房的方向,陸父甚是無語,伸手就從江澤郁的懷裡将瀾寶抱到了自己懷裡:“這麼好奇就去看看。”
江澤郁的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起身捋了捋自己身上的襯衣,大步走向了洗衣房。
站在門前,江澤郁蹙了蹙眉,到底沒有忍住,敲響了洗衣房的門。
姜母打開門,放了人進來。
洗衣房本就不大,陸修然的身量就不小,再來個比他還要高大的江澤郁,空間頓時就更顯得狹小了許多。
姜母一臉無語地看着江澤郁,眼神裡都是埋怨,這都沒位置了:“你們倆聊吧,我去看看瀾寶,讓你爸給你們做飯。”
陸修然自然年而然就接了下面的半句話:“我想吃可樂雞翅和蒜蓉蒸茄子。”
姜母翻了個白眼:“每次都這麼兩樣,你怎麼就吃不膩呢?”
随後轉身看向江澤郁,在江澤郁出聲之前先出了聲:“沒有随便這道菜。”
江澤郁手上剪标簽的動作一頓,想了想:“肉末蒸蛋。”
一瞬間,姜母和陸修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江澤郁身上。
姜母想的是——這孩子,怎麼就永遠都選擇别人喜歡的?這明顯就是為瀾寶準備的。
陸修然一瞬間想的卻是——他就着藥吃的也是肉末蒸蛋。
姜母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趕緊就離開了洗衣房。兩個大個子,太會給她壓迫感了。
江澤郁看着陸修然在自己說完吃的之後,臉色就不太好的樣子,随手将手裡的衣服丢進洗衣機:“怎麼了?”
陸修然一雙眼睛裡情緒明滅,最後也沒有說什麼:“你打算怎麼處理那一家子?”
江澤郁看了陸修然一眼,心想果然是想到了瀾寶,這種事情也的确凱西謝謝你不起來:“這件事你不用管,自然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陸修然聽了江澤郁的話,原本沒怎麼在意的心,忽然就在意了起來。
他放下手裡的毛巾,轉過身,神色認真地盯着江澤郁,把江澤郁看得心裡發毛:“什麼叫我不用管?”
陸修然看着江澤郁要開口,便比他還要先開了口,将江澤郁要說的話堵在了他的嗓子裡:“我們不是一家人嗎?”
陸修然緩緩捏着自己的手指,似是漫不經心,實際上卻十分認真:“你什麼都不用我管,是想把我的人生也一并安排了嗎?”
江澤郁聽到陸修然這句話,臉色一變。
這話,在數日之前,江澤郁準備安排陸修然到國外進修的時候,陸修然也說過。
江澤郁的臉色愈發難看,想說什麼,卻像是有一團棉花堵在了嗓子眼,什麼也說不出來。
陸修然輕笑一聲,似是帶着些諷刺的意味:“江澤郁,你不是我的親哥哥。就算你是我的親哥哥,也不能代替我做任何決定,更不能安排我的人生。”
陸修然一字一句,說得認真嚴肅:“我長大了。我不是那個需要你準備牛奶才不會餓肚子的娃娃了。哥,我不是不想你管我,但你要讓我站在和你同等的位置上,去做決定,而不是被動接受。”
“即使是為了我好。”陸修然轉身,緩緩拉開了洗衣房的房門:“你要懂得說出來。更何況,你怎麼知道,你的想法和安排,真的是對我好呢?”
江澤郁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拿着瀾寶的小衣服,靜靜地站在那兒,看着陸修然打開房門,緩步離開。
洗衣房關上的一瞬間,江澤郁恍然有一種錯覺——似是自己若再堅持己見,不言不語,或許,他們會走向自己不想要的結局。
他不是會表達情感的人,這些話,他很難說出口。常年情感上的缺失,他隻學會了用自己的方式去對别人好,并沒有學會分享。
窗外陽光明媚,甚至有家雀落在窗台上,蹦跳着啄食着草籽。而窗裡,江澤郁沉郁在自厭的情緒裡,難以自拔。
果然,她說的對,自己就不是個讨喜的人,沒有人會喜歡自己這種性格,沒有人會喜歡自己這種人。
江澤郁看着眼前皺着眉,遞給他一杯蜂蜜水的陸修然,眼底滿是震驚。
雖然江澤郁就是震驚的時候都是面無表情,但陸修然就是讀懂了其中的意思,一雙貓眼微微眯了眯,語調冷了兩分:“你不會以為我又生氣了不理你了吧?”
江澤郁喝水的動作一頓,沒有言語。
陸修然皺了皺鼻子,心想,遲早能把你這不愛說話的毛病治好,你給我等着。
“那你想好你要跟我說什麼了嗎?”
江澤郁仔細看了眼陸修然。此時,他不得不承認,似乎隻是幾個小時沒有見,陸修然就變了。
江澤郁的眼裡,陸修然的性格很好,這麼多年,按部就班,自己也把這個弟弟照顧得很是不錯。
不知道受了什麼影響,大學畢業的陸修然不肯再按照自己的建議去國外進修,反而非要進到集團裡進行掌舵。
雖然這并無不可,但江澤郁始終認為,此時年紀尚輕的陸修然更适合去深造,更何況,集團裡獅子老虎狐狸到處都是,自己還沒有清理完,根本不适合現在的陸修然進行管理。
兩人産生了分歧,而矛盾的激化則是陸父的那句話:“你給我死了這條心。就算是說破天,我也不準你進到集團裡,沾染集團裡的任何項目。”
就這樣,陸家爆發了史詩級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