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向上,向上,别回頭。
——來自時光機
“有。”羅牧垚答。
邬子兵退出通訊錄,點開q~,問:“多少?”
羅牧垚還沒有用手機登錄過q~,她報完号碼,看見男生按了申請按鈕。
“加了,你回去通過一下。”邬子兵把手機扔進口袋,又道,“這兩天考試,我先不去你家吃飯了。”
邬子兵沒有說原因,轉身離開了國際部教學樓。
看來邬子兵的考場不在這裡,這會兒也是特地來跟她說中午不去她家吃飯這件事的。
羅牧垚對邬子兵的“靠譜”程度有了新的認識,隻是她也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在男生心目中,去她家吃午飯的确是件“大”事。
羅牧垚走到教室門口,查看自己的座位号,然而她先找到的名字竟是蘇靜澄。而且就在她座位後面。
不可謂不是冤家路窄。
第一場語文考試,蘇靜澄是踩着鈴聲進的考場。
監考老師是個中年女老師,看到蘇靜澄的臉,雖不是她的學生,還是忍不住道:“你哪個班的?今天考試不知道嗎?有時間化妝不知道早點來考場?你們班主任誰啊?”
蘇靜澄就像是沒聽到老師的話,找到自己的名字,就往座位走。
她顯然是也看到了羅牧垚的名字,路過羅牧垚的時候,手指特地從羅牧垚桌邊一路劃過去。
還剩一小時的時候羅牧垚打算開始寫作文,但身後的椅子忽然被撞了一下,發出很響的一聲噪音。
監考老師立即走到她們這邊,問:“怎麼回事?”
羅牧垚本以為蘇靜澄隻是不想她好好考試,故意用桌子從後頭撞她,完全沒想到蘇靜澄竟在她身後道:“老師,她作弊。”
羅牧垚隻感覺後背寒毛豎起,耳畔一陣嗡鳴。
監考老師疑惑地看向羅牧垚這邊,羅牧垚捏緊了水性筆頭,脊背僵直。
監考老師敲了敲桌子,對羅牧垚道:“你起來一下。”
羅牧垚擱下筆,站起身。監考老師看了看羅牧垚的卷子,又蹲下來去看羅牧垚的抽屜,伸手掏了掏,什麼也沒掏到。
監考老師什麼也沒查到,又看到羅牧垚表情嚴肅,相反,蘇靜澄轉着筆,看似在做卷子,實則一副憋笑的模樣。
監考老師立刻惱火起來:“你說人家作弊,你有什麼證據?”
蘇靜澄仰起頭,朝監考老師翻了個白眼:“就随便告告狀咯,她作沒作弊不得查了才知道麼。”
羅牧垚不想再浪費時間下去。
“老師如果沒事我繼續做試卷了。”她道。
監考老師也看到了羅牧垚是實驗班的,有些不好意思道:“抓緊時間吧。”
說完,她站到了蘇靜澄身邊,看了看蘇靜澄寫在答題卡邊緣的名字和班級。一看是藝術實驗班的,皺眉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考完語文這場,羅牧垚一直等到身後的蘇靜澄離開,都還沒從座位起身。但她并不是在躲避。無論如何,蘇靜澄不可以影響她的成績。這是她的底線。她慢慢收拾桌上文具的時間裡,憤怒之火卻在胸中燃燒。
蘇靜澄手上戴的鈴铛因為考試的時候不斷發出響聲被監考老師強制摘掉了,這會兒離開教室的時候還在不停地響。
直到鈴铛聲消失不見,羅牧垚才起身去教室最後一排拿書包,走出教室,走向樓梯口,走下樓梯。
她每走一步,牛仔褲都在摩擦小腿上的傷口。
昨晚上她用酒精給傷口消了毒,包了紗布。根據經驗,應該不用一個星期新皮就能長出來。可是新長出的皮肉顔色會比原來的皮膚顔色深,就像一道永遠也消除不掉的痕迹。
她膝蓋上的傷痕還沒消,小腿上又添了新傷。舊傷什麼時候能複原、這些新傷又要留多久,她統統不知道。
深秋的陽光慵懶地穿過樓道裡的窄窗,落在樓梯上,光刀把她切割成了幾個部分,每一個部分的她都隐沒在黑暗裡。
當晚,她打開電腦,登錄了q~,通過了邬子兵的好友申請。
然後,她在q~對話框裡給邬子兵留言:[你英語好嗎?]
發送。
對面幾乎秒回。
Steven W:[?]
深海魚:[你英語試卷能提前多久交卷?]
Steven W:[?]
深海魚:[你答應過我一件事,還記得麼]
這一次,對面停頓片刻才回複。
Steven W:[你要我做的事就是提前交卷?多久?]
深海魚:[你可以提前多久?]
Steven W:[一小時?]
深海魚:[不用,就二十分鐘]
Steven W:[ok]
Steven W:[然後呢?]
深海魚:[然後來我考場門口]
深海魚:[等我交卷,陪我一起離開考場]
Steven W:[就這樣?]
深海魚:[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