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小滿回到他跟前,祁雁捏了捏她的胳膊和肩膀。
這孩子的筋骨倒确實很适合習武,隻可惜他武功廢盡,内力全無,已經沒法教她了。
而且就算真的要教,也得先征求一下她父親的意見。
他吩咐來福去叫來盧方,盧方一聽女兒要習武,還嚷嚷到将軍面前去了,吓得膝蓋一軟跪了下來:“将軍恕罪!小女她隻是頑童心态,說說而已,并非真的要習武啊!”
“爹爹你幹什麼!”盧小滿試圖把他拉起來,“我不是說說,我真的想習武!”
盧方急得面紅耳赤,低聲呵斥女兒:“你知道習武要受多少苦?”
“我知道,但我不怕!”
“你……”
祁雁沖來福遞了個眼色,來福會意,輕輕拉住盧小滿:“小滿,後院的雪積得很厚了,我帶你去堆雪人好不好?”
盧小滿癟了癟嘴,一臉委屈地看着自己爹爹,下一秒又笑得陽光燦爛,抓住來福的手:“好!我們現在就走吧!”
小孩的注意力總是很容易轉移,來福帶着盧小滿離開,祁雁也開口道:“盧先生,起來吧。”
盧方站起身來,歎了口氣。
“看盧先生的樣子,應該早就知道小滿想習武吧?”祁雁說,“不知小滿今年多大了?”
“五歲。”
“那正是習武的好年紀。”
盧方苦笑了一下,本就滄桑的面容更滄桑了。
“不過……”
不過這位賬房先生看起來有四十了,女兒居然才五歲?
看出祁雁的疑惑,盧方忙解釋道:“其實小女并非我親生,内人先天不足,無法生育,這孩子是我們撿來的,因那天剛好是小滿,就取了名字叫‘小滿’——啊,小女不知道此事,還望将軍、夫人替我保密,就當是我老來得子吧。”
祁雁點了點頭:“放心,我們不會插手别人的家事。”
“多謝将軍。”
“難怪你女兒一點都不像你。”苗霜挑了挑眉。
盧方的笑容更苦澀了:“夫人教訓的是,我窩囊,護不住發妻,反倒要女兒保護……真是慚愧啊。”
他長歎一聲:“将軍真要教小女習武嗎?”
祁雁搖了搖頭:“以我現在的狀況卻也教不了她,若是她悟性高,或許能指點個一招半式,但……”
但終究不如給她找個老師強。
他被罷官前也有三五好友,想找個能教武功的并不難,隻不過現在他主動斷了聯絡,讓他們明哲保身,免得牽連進來。
等時機合适了再說吧。
看了看自己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的雙手,祁雁問:“不知小滿可喜歡射箭?”
“喜歡,昨日她還拿着彈弓在院子裡亂打,我教訓了她一頓,彈丸無眼,傷着人怎麼辦。今日她便不玩彈弓了,又去擺弄那小劍。”
盧方說着又歎氣:“這孩子總是活潑過頭,調皮得很。”
“既如此,我便試着教她射箭,看看她是否真能吃得這份苦,至于其他的……待我身體好些了再說吧。”
盧方終究是接受了現實,深深朝他一揖:“謝将軍。”
苗霜在旁邊聽着,不禁扯了扯嘴角,心說等你身體好了?那且等着去吧。
看來将軍是有些閑不住了,這手才治好,就要教人射箭,大抵是這些天身體養好了些,就覺得自己又行了。
早知道就不給他下那麼猛的藥,慢慢吊着,半死不活得了。
免得他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祁雁看,好懸才忍住沒在外人面前催動金色蠱蟲,等到盧方走了,他冷哼一聲,準備回房。
祁雁将輪椅轉動方向,叫住他:“夫人。”
苗霜:“?”
祁雁:“我也要回房,夫人不幫我推輪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