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書禮順着魏延的力道貼在他身邊,擔憂地問:“魏延,你剛剛……為什麼要殺江甯?”
魏延垂眸看了眼俞書禮的臉,發現他正好奇地托着臉,一副“求你一定要說”的表情。
魏延隻得實話實說:“她欺負你。”
俞書禮一笑,露出整齊的牙齒:“她欺負我,你就要殺人家呀,你怎麼這麼壞。”
“嗯,我很壞。”魏延雙眸垂下:“所以你會怕這樣的我嗎?”
俞書禮仔細想了想剛剛魏延的模樣,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吧。”
他反問魏延:“那個時候浔陽侯派人殺你,我把他那兩個刺客都殺了,你怕我嗎?”
魏延搖了搖頭:“心慈手軟,是鴻鹄之路的大忌。”
“那就是了。”俞書禮道:“雖然我不如你聰明,但基本的道理我懂。”
魏延滿足地勾了勾唇,離俞書禮更貼近了些。“我累了,想睡覺。”
俞書禮點頭,用那件外袍兜住他的身體, “睡吧。”
“冷。”魏延抿了抿唇,擡眸看向他。
俞書禮不至于不懂他究竟什麼意思。
他耳根紅了紅,幹脆貼了過去,手臂攬過魏延,咬牙:“這樣行了吧?”
魏延彎了彎眼睛,将他那件外袍提上來,将兩人都蓋了進去,這才閉眼睡了。
俞書禮聽着兩人交錯的心跳聲,悶悶地罵了他一句:“病歪歪的登徒子。”卻不見魏延回應,也隻好将就着這樣睡了。
懷中的人唇角弧度無限拉大,俞書禮已經全然不覺。
不多時,攬着人的手臂緩緩松開,已然睡着了的俞書禮像隻貓科動物一樣往熱源處鑽,似乎在尋找什麼栖息地。
魏延微微睜開眼,隻猶豫了一下,就把人摟到了自己懷中。
俞書禮睡夢中嘟囔了幾句什麼,半推半就掙紮了片刻,之後雙手雙腳就都貼了上來,像樹袋熊一樣将魏延整個兒扒住。
魏延失笑了一聲,努力平複自己失控的心跳,讓自己在愉悅和亢奮中逐漸入睡。
*
早間辰時未到,俞書禮慢悠悠醒轉,隻覺自己周身溫暖異常,再擡眸,就對上一張美到毫無死角的睡顔。
晨間狀态不佳的俞書禮頭腦呆滞了幾秒,仿佛在思考這美人是誰。
“喂……我說……你們在牢裡,能不能收斂些?”隔壁的陳黎,因為入睡的早,也早早醒來,此時正趴在欄杆邊,饒有興緻地看過來。
俞書禮這才清醒了些,順着陳黎的視線看向他和魏延兩人。
此時他才發現,自己整個人竟然牢牢被魏延扣在懷裡,而他自己也不遑多讓,雙腿死死絞着魏延那雙長腿……
魏延身高體長,若是冷了,會将他扣住倒是合理。
那他自己是怎麼回事?睡着睡着怎麼把魏延當樹幹爬了?
俞書禮“噌”地一下臉紅透了,他手忙腳亂地撤回自己的雙腿,想将自己從魏延懷裡解放出來。
然而魏延不知道用的什麼力道,他竟然掙不開?
俞書禮試了幾次,又怕把睡的一臉安穩的魏延吵醒,最終伸了伸腿,幹脆放棄,選擇了躺屍。
“嗤。”陳黎笑了一聲:“俞書禮,你可真有意思。”
俞書禮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閉嘴。
陳黎這人也是犯賤,偏不閉嘴。
他見到魏延還睡着,便大了膽子又湊過來些,和俞書禮對話:“喂……你先前說的,他喜歡你,現在我信了。”
俞書禮含含糊糊應了兩句。
“但你對他,好像也有幾分意思嘛。”陳黎表情暧昧道:“一個勁往人懷裡鑽,啧啧啧……虧的人家性情淡漠,忍得住,否則豈不是拉着你這樣那樣了?你自己也是男人,不知道這樣容易産生沖動嗎?你們要當場給我表演春宮圖?”
“你想得美!”俞書禮哪裡懂這些?他連自己用手都沒有試過,可是今晨确乎身體有些發熱。
不過他是行軍的人,意志堅定,之前如有特殊情況也都是自己沖涼解決,反正身強體壯,現在嘛,忍忍也就過去了。
俞書禮瞪了一眼陳黎,咬牙:“你睡你的覺,看我們作甚?”
“還不容許我醒了四處亂看?”陳黎“哼”了一聲:“監獄又不是你家開的。”
“是我開的。”魏延的聲音突然有些慵懶地加入進來。
俞書禮側頭,看到魏延這時也半睜開了眼睛,視線正落在自己身上。“你醒了呀?”
“嗯。”魏延歪了歪頭,将頭擱在俞書禮肩膀上,聲音還有些低啞,聽起來像是在撒嬌:“你們說話聲音有些大。”
俞書禮本來想讓他松開自己的話,到了嘴巴也隻能變成了一聲:“抱歉。”
魏延搖了搖頭,問:“我還能再睡一會兒嗎?肆時應該就有人來接我們出去了。”
俞書禮能說不嗎?他隻好點了點頭:“你睡吧。”
魏延“嗯”了一聲,側頭看了眼陳黎,兀自閉上了眼。
陳黎覺得從剛剛那個短促的視線中看到了殺氣,當下也不同俞書禮搭話了。
氣氛一時又沉寂了下來。
俞書禮被禁锢在魏延懷中,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
魏延突然問:“怎麼了?”
俞書禮低頭看他:“你沒睡?”
“你的心跳聲,有些大。”魏延明知故問:“是怎麼了嗎?”
能怎麼?!
俞書禮真想把這個男人這張無辜又道貌岸然的面具扒下來。
“魏延,你能自己睡嗎?”
醒了還摟着他,是什麼道理?
俞書禮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為難,試圖讓魏延松開自己。
他總不能直說自己某個地方發生了一些不太适合在監獄裡發生的變化吧?
魏延似有似無地看了眼自己摟着俞書禮的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啊……原來你是在介意這個。”
他并沒有松開,還笑的一臉蕩漾:“原是我太冷了,所以睡着時一心想尋個熱源。你身上體溫剛好,所以我睡的很好。你不會生氣吧?”
俞書禮:“……”
好綠茶的話。俞書禮承認自己在騷這方面鬥不過魏延。
他麻木地回答:“不會。”心中卻暗罵魏延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厚臉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