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國的國書以及烏州淪陷的消息,幾乎是同時送達至興義帝的桌前。隻是和裕安帝所推測的并不一樣,興義帝對于精武侯肖元晟的防備并沒有那麼重。
他看着國書笑了起來,對自己的左相說道:“明國這是已經病急亂投醫了啊。”
左相道:“陛下,這是好事兒。”
胡國境内如今也并不平靜,幾處民亂都被鎮壓了,但諸侯分裂,而精武侯,卻是這一衆諸侯裡沒有和王室分心的。
興義帝道:“裕安帝強勢了一輩子,到老卻求助到了朕這裡。不過與他一同為帝,倒也不好抹了他的面子。不就是想要朕派兵防備精武侯麼,朕允了便是。”
左相明顯明白興義帝的意思,道:“明國素來地産豐富,如今雖多起民亂,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興義帝摸着自己的胡子,“哎,左相此言差矣,明國如何,那是明國的事情。為顯朕的重視,朕派太子親去,如何?”
左相道:“那要兵馬足夠才好,畢竟兵馬不夠,難以震懾精武侯。”
興義帝當即說道:“來人,把太子叫過來。”
胡國太子已有三十多歲的年紀,頗為俊朗的臉上已蓄有濃密的胡須,虎背熊腰,“父皇,您找我?”
興義帝道:“朕令你率兵馬一萬,平鎮民亂,即日啟程。”
太子惠都聽愣了,不知道哪兒又起了民亂,竟要他堂堂太子親自出馬,還是左相在一旁補充說道:“太子需在十日内到達精武侯境外等候。”
太子惠眉目一冷,問道:“可是精武侯欲行不軌?”
興義帝道:“太子慎言,精武侯忠心耿耿,又怎會有不軌之心?不過是裕安帝想要出兵對付姬家軍,怕精武侯趁虛而入罷了。”
左相道:“太子到達精武侯處,萬事與精武侯多加商量即可。”
太子惠還聽得一愣一愣的,興義帝神色卻有些冷淡了,道:“一萬兵馬,可任差遣,但太子也莫要被糊弄了,這天下,終究還是朕的天下。”
太子惠一頭霧水地退下了,他在門外等候片刻,等到了左相出來,連忙走了上去,“還請左相教我。”
左相客氣地道:“太子隻需知道,一切聽憑精武侯吩咐就是了,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
太子惠懷揣着一肚子的疑問出發了,同時興義帝的回信也快馬加鞭送至明國。裕安帝滿懷欣慰,開始調兵遣将,而另一頭,武夷城的談判終于有了新的進展。
趙望和在新啟帝的勸說下,終于讓了一步,面對着秦關崇那張老臉,她平靜地說道:“三萬兩黃金,三百萬白銀,三州歸我國。”
沒有進貢,沒有稱臣,這已經是他們拉扯了無數次的結果,才勉強把明國向頤國稱臣的條件去掉,好歹保住了五大國的名稱,沒有落在下風。
秦關崇對于這個結果遠遠沒有滿意,他咬牙道:“一萬兩黃金,一百萬兩白銀,三州歸還。”
趙望和冷哼一聲,“若要三州,另外再加三百萬白銀。”
“長公主莫要欺人太甚!”
趙望和絲毫不懼,道:“本宮自接手三州以來,未讓地上百姓餓一頓肚子,甚至帶領着百姓開荒種地,修路修城,三百萬兩白銀,能抵得過本宮在三州上的投入麼?特别是鄲州,怎麼?還要本宮算一下你們胡閻王在鄲州造成的損害嗎?”
秦關崇臉色鐵青,顯然,他也是有所耳聞的,特别是鄲州被占,裡邊原先封鎖了的消息被傳了出來,朝中之人才知道鄲州早已經千瘡百孔。但是這種事情,他們斷然是不能承認自己的失責的。
“州城如何,那是我們明國的事情,又與長公主何關?”
“你們既不珍惜的地方,本宮珍惜。況且,如今這三州已是本朝之地,與你們明國又有何關?”
“你!”
雙方再一次不歡而散,無功而返。
而胡國與明國的兵力就在無數次的談判中進行了調度,趙望和修書一封送到了烏州。
收到信的是林青芸,她拿到信的第一時間就找到了程洛和李盛二人,把信件遞給了他們,說道:“殿下的意思是,我們要加強防範,如無意外,恐有兵力抵達裘州。”
李盛笑道:“來得正好。”
楊紹羲正與梁一夢走進來,他顯然也是收到了趙望和的指示,說道:“程将軍,你領兵駐守鄲州,李将軍,你是昌州,兵力需形成對望,對方一有變故能及時支援。”
“是。”
“林都尉,我有事找你。”
兩位将軍識趣退下,楊紹羲單刀直入,問道:“礦山一事,可封鎖住了?”
早在鄲州之時,就确定了烏州恐有礦山,推測應該是在曼城,恰好曼城是林青芸領軍占領的,所以尋找礦山的任務就交給了林青芸。
林青芸也不負所望,很快就找到了礦山,經過這些年的開發,剩下的山體已然不多,饒是如此,根據梁一夢按照之前的産量推算,也至少還有上萬兩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