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城破,随着明軍的投降落下帷幕,呂延自殺未遂,被嚴加看管了起來。
呂延以為自己肯定是成為了階下囚的,卻沒想到自己還活着,被關押在一間房間裡邊,不過是門口有兩個士兵把守,被軟禁了起來。最初的悲壯被打斷之後,想要再次鼓起自殺的勇氣就沒那麼容易了,而且對方并不是要殺自己,如此待遇,和他聽到的傳聞并不相同。
最初他收到的消息,是幾乎所有官員都被殺掉了,可自己還活着。
呂延坐在矮榻上,沉默着想着事情。
他在想,朝廷現在對這邊的戰事是如何打算的,開戰一個多月了,沒有任何支援,全靠刺史的兵力麼?要知道,地方兵力是不可能抵擋姬家軍的,為什麼不派軍隊過來呢?
難道,遊民大軍壓陣了麼?
呂延并不知道明朝派出的使團已經在去武夷城的路上了,而頤朝派出宣召的使臣則是被趙望和困在了桂城中。
其實也并不能算是困,秦無遺是自由的,他可以自由出入所有的地方,沒有人阻攔他去做任何事情。但是他的目的是來把趙望和帶回武夷去,而她卻一天到晚不見人影。
秦無遺等了兩日,被左右推搪多了,早已經按捺不住,走到縣衙來。縣衙中的人忙忙碌碌,沒有人搭理他,他終于忍不住拉住了齊業,叫道:“齊都尉。”
齊業一看是秦無遺,趕忙行了個禮,“原來是秦大人,秦大人怎麼了?”
秦無遺道:“長公主呢?”
齊業道:“長公主下鄉去了。”
秦無遺皺眉,“去哪了?”
齊業很好脾氣地解釋道:“秦大人應該這兩天也能聽到百姓在講秋種的事情。殿下下鄉為的也是這件事,桂城插下去的秧苗出現了枯萎情況,殿下帶領武城的老農去看看情況。”
秦無遺沒好氣地道:“這種小事,為何要長公主親自出手?”
齊業一臉詫異地看向秦無遺,有些急躁地道:“怎麼會是小事呢?秋種關系到民生大事,百姓明年春天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能不能收獲了。”
秦無遺懷疑這是趙望和的詭計,當下道:“我從未聽說過有秋稻這樣的事情。”
齊業聞言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再說,試試也沒有什麼不好。”
秦無遺臉色很是難看,道:“那長公主何時回來?”
齊業道:“應該還要兩日吧,秦大人是覺得無事可幹麼?”齊業問完這句話之後,他眼神就是一亮,抓着秦無遺就往縣衙裡拖,“剛好下官有一事不明白,還想請教一下秦大人。”
“秦大人,您也知道下官是一介武夫,對公務是向來一知半解的,不過現在缺人手,殿下才讓下官接手這些事情,如今秦大人來了,來來來……”
秦無遺就這樣被齊業摁在案桌前,卷宗一擂放在了他跟前。齊業眼巴巴地看着秦無遺,秦無遺臉色難看地拿起了其中一卷……
這一看,又是兩日過去了,秦無遺幾乎是被摁在了縣衙裡邊,熬了兩個大夜,幾乎被公務給淹沒了。
秦無遺終于沒忍住爆發了,一拍桌,問道:“齊都尉,敢問長公主何時歸來?”
齊業嘴裡說着“快了快了”眼裡看着卷宗,手裡還在記錄着什麼。
秦無遺臉色鐵青地說道:“陛下聖谕,要長公主立刻啟程回皇城,長公主一拖再拖,意欲何為?”
齊業這才舍得放下手中的卷宗,擡頭看向秦無遺道:“非是殿下故意而為,這不是突發事情,辛辛苦苦種下的水稻,可不能就這樣沒了啊。”
秦無遺嘲諷道:“怎不見長公主對國人此般上心?卻對明國的百姓這般放在心上。”
齊業反過來嘲諷了回去,“秦大人此話可當真?若殿下插手國内政務,不知後果秦大人是否承擔得起?”
秦無遺深知是不可能讓趙望和沾手政務的,聽了此話,他憤而甩袖,“此事我必上告陛下。”
齊業客氣地點頭,“秦大人随便。”
兩人鬧得并不好看,秦無遺也不願再逗留在縣衙,起身就回了自己的住所。在秦無遺走出縣衙門口的時候,恰好一輛馬車停了下來,一個身穿靛藍錦衣的男子從車上下來。
秦無遺沒有留意到這個人,他滿腔憤怒地離去了。
男子看着秦無遺離去,俊秀的臉上露出些許的笑容來。他轉身伸出手,裡邊趙望和伸出手搭在他的手上下來。
男子略帶磁性的聲音響起,“可真是不巧,殿下剛回來,他就走了。”
趙望和看了秦無遺背影一眼,轉而對男子說道:“現在還不能回去,事情還沒有安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