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慶幸,你沒有做過真正涉及到人命的事情。”
趙望和看着底下跪着的伍召,“伍召,本宮給你個出人頭地的機會,就要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伍召背脊已經被冷汗沁透,他匍匐在地,明知道這或許會是個陷阱,明知道就算想要成功那必然會付出巨大的代價,但是一無所有和出人頭地相比,誘惑大到就算眼前是個深淵,他都想要跳進去。
“求殿下明言。”
趙望和語氣平和,“代替你父親,掌管伍家。然後,盡可能接管王家的經營脈絡。”
伍召有點難以置信地擡起頭來,趙望和卻絲毫不覺自己的話對于他來說有多震撼。
片刻後,伍召有些艱難地開口,“代價是什麼?”
“二八。”
伍召隐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攥住,他張了張口,“所有,都是二八?”
“是。”
伍召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拒絕,别說是二八,甚至是一九他都無法拒絕。但是這樣一來,伍家幾輩子積攢的積蓄基本都貢獻出去了,對于他來說是無所謂,可是對于家族裡的那些人,自己該如何下手。
趙望和任由他思忖了一會兒,自己看起了卷宗,片刻後,才開口提醒說道:“本宮提醒你,不該伍家得的,不要想着留着。”
伍召拳頭再一次緊緊攥住,指甲都嵌入了肉裡面。
趙望和沒等他反應,接着說道:“本宮借你一百士兵,半個月後歸還,下去吧。”
伍召聽到最後一句話,終于松了一口氣,他恭敬地叩首,“是,草民退下。”
伍召在自己的豬朋狗友紛紛入獄的時候,他反而從監獄裡出來了。雖說因為犯法被打了二十大闆,但因他給的賄賂夠多,獄卒在打的時候還是放松了點手腳。
所以伍召雖然是躺着回去的,但問題卻不大。
伍辛衡因為想要知道縣衙的事情,破天荒到了伍召的住所,連虛情假意都不願意給予,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現在長公主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打算,你在裡邊這麼久可有聽出來什麼?”
伍召閉上眼睛掩飾住自己的怨毒,語氣疲憊地說道:“還能因為什麼?自然是因為我們五家貪得無厭,長公主打算拿我們開刀了。”
伍辛衡氣得一甩袖,“何其歹毒的婦人,竟想拿我們開刀,也不看她有沒有這麼大的胃口!”
伍召嘲諷道:“她又不是明國人,這是明國的土地,她掠奪完就走,我們能耐她如何?”
伍辛衡搖了搖頭,說道:“你不懂,如果她真的是打算掠奪完就走,那麼她就不會開堂找我們的罪名,既然要找罪名,那就代表她不能直接對我們動手。”
伍辛衡見伍召這裡拿不到更多的消息,也不願意多待,直接就走了。
伍召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胸膛劇烈起伏,片刻後,他從自己枕頭裡邊拿出了一包藥來。
這是他很久之前就替伍辛衡準備的,但是一直沒想好到底要不要用,又該如何用。
半個月,他的時間不多了。
伍召用了兩天時間養好了仗打的傷,雖說還不能行動自如,但是行路的問題已然不大。而此時,王家所有的店鋪已經關門了,買不到日常生活所需的米糧布匹的百姓已經有些開始恐慌,而另外四家也跟着關了門,百姓們的情緒已然不對。
伍召拖着還沒好的身軀到了城北那塊自己管轄的店鋪,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開門,放糧,每人規定隻能買一鬥,不可多賣。”
掌櫃很是猶豫,“這是老爺的意思嗎?”
伍召笑了笑,“這是我的意思。”
掌櫃臉色頓時變了,彎着的腰也直了起來,“大少爺可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嗎?”
伍召笑得溫和,“我比誰都知道在做什麼。”
說罷,他示意自己後邊的人動手。換上了百姓服飾的幾個士兵蜂擁而至,三兩下就把那掌櫃的給捆了起來,見他還要叫喚,更是直接一掌給劈暈了。
伍召直接把他丢進了廚房裡邊,安排了自己的心腹開始賣糧。
由于伍召開了這個口子,原本驚恐到要發生動亂的百姓一下子找到了宣洩的地方,紛紛往城北湧去。
伍辛衡得知這個消息,氣得幾乎要暈厥過去,當下就帶人往城北趕,眼見店鋪面前擺起了長龍,他怒斥:“伍召,混賬東西,這是在做什麼?!”
“還不快讓那混賬東西來見我?!”
管家趕緊上前來驅逐排隊的百姓,“不賣了不賣了,你們快走。”
百姓們喧嘩聲和議論聲頓時響起,個别急性子着急地說道:“咋就不賣了呢?好不容易要排到我了。”
“就是!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