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将軍報仇!”
“報仇!”
将士們殺氣騰騰的嘶吼聲,震得在營帳裡的郡王和李大人臉色蒼白,郡王抓住李大人的手臂,驚恐地道:“快,快給皇伯父去信,盡快把信任大将軍調過來,不然我幾條命都不夠死!”
李大人安撫道:“微臣已經第一時間去信了。”
謝念的死訊以飛快的速度傳回了皇城,傳訊兵一路跑死了三匹快馬,嘴唇幹裂地沖進了永定城,他手臂綁着白布,高聲呐喊,“急報!速速讓開!”
百姓們都認得對方的裝扮,急忙讓開一條路來,看着他手臂上的白布,心裡就是一個咯噔。
皇城,也就是永定城坐落在延州,東靠郢州,北臨茨州,而這兩個洲一個和胡國交界,一個與遊牧民族交界。正所謂天子守國門,皇城坐落在延州便是如此。
所以對于百姓們來說,如果天塹谷失守,郢州落入戰火的話,那很快戰火就會延伸到延州來。不過,有謝家在。隻要有謝家在,國門便不可破,他們才能在此安居樂業。
有些人暗地裡祈禱,可千萬别是謝家出事了啊。
有些人還記得,九年前謝守德戰死的時候,風雨欲來,就是那短短兩個月時間,國門不守,卻是遊民攻破了茨州,直沖延州來。
遊民多兇殘啊,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殺得城牆上的血沖洗了一個月都沖不幹淨。他們所踏破的城池,女的變成了軍營裡的玩物,男的要麼殺死要麼成為奴隸,在下一次出戰時被逼沖在最前面成為肉盾。
當年差點皇宮都被攻破,據說皇帝都逃走了,也不知道真假。但當時是謝家女謝念站了出來,扛起了謝家的大旗,領着謝家軍一步步殺了回去。
謝念就是這樣一步步成為了新一代戰神。
有些敏銳的百姓已經察覺到了事情不對了。
傳訊兵直奔皇宮,跪在了裕安帝跟前,沉重哀傷地流下兩行淚來,“陛下……謝将軍……犧牲了。”
裕安帝瞳孔微震,急急從禦座上站了起來,“犧牲了?怎麼就犧牲了呢?!”
“胡國、商國、頤國兵馬埋伏于天塹谷,将軍率領三千部将被圍,盡數犧牲了。”
裕安帝雙眼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裕安帝醒來之時,先前的記憶湧入腦海,他抽搐着嘴角,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旋即他悲痛欲絕地坐了起來,拍着大腿哭嚎,“愛卿啊!朕的肱骨之臣啊!怎麼就死了呢!”
圍了一圈的大臣們紛紛跪下,好些大臣都抹着眼淚,勸慰道:“陛下節哀,陛下要保重身體啊。”
其中一名樣貌與謝念有三分相似的臣子更是搖搖欲墜,眼淚浸濕了他的山羊胡須。裕安帝見着他,從龍床上爬了起來,流着淚踉跄來到他跟前,一把抱住他手臂,“侯爺,朕對不起你們謝家啊……”
此人正是如今的謝侯爺謝守仁,也就是謝念的父親,如今謝家的當家人。
謝守仁強忍着悲傷,惶恐地扶起裕安帝來,道:“刀劍無眼……這一切,都是命啊……”
他又想起了自己犧牲了的大哥,眼淚不禁又掉了下來,“我們謝家……本就該死在沙場上,奈何臣手無縛雞之力,無法領兵,隻能讓念兒頂上……”
有人暗地裡撇嘴,當年皇城被破,謝守仁的幾個兒子沒一個中用,反而是女兒抗起了大旗。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生的,兒子都是草包,女兒……可惜戰死了。
裕安帝聽罷更是嚎啕大哭,衆臣隻能出言勸慰這君臣二人。
等到他們二人冷靜了下來,才有人出頭道:“陛下,如今戰事吃緊,大軍不能沒有統帥啊。”
“謝将軍雖然是領軍不慎中了埋伏,可到底是為國犧牲,陛下也該定下将軍的谥号,朝中大小事情還需陛下做主,陛下萬萬不可過于悲傷啊。”
“還望陛下保重龍體。”
“侯爺,您也勸勸陛下。”
總而言之,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謝守仁抹去眼淚,臉上露出堅毅來,沖着裕安帝行禮,“小女能得陛下厚愛,地下有知也能安息。如今國家緊急之際,還請陛下大局為重。”
裕安帝感動地看着謝守仁,連連颔首,“好好好,有卿此等重臣,朕何愁那些宵小!爾等聽令,将軍的谥号,派誰統領軍隊,速速給朕理個章程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