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焱到檢察院的時候八點五十,他打開辦公室門就看見楊念可和徐嘉正在聊着什麼,聊得特别開心。餘光瞟到傅焱後又突然收住了笑容,兩人不約而同地說了句:“傅檢,早上好。”
“早上好。”傅焱今天心情葉很好,眉梢帶着笑意,今天難得沒有把劉海全部梳上去。放下劉海後整個人溫柔了很多,沒有平常那種嚴肅感,看着非常容易接近。
等傅焱進了辦公室把門關上後,徐嘉才拍着胸脯說:“吓死我了,早上傅檢沒來,我還以為他今天要去法院那邊對接呢。”
楊念可盯着辦公室門,“傅檢第一次踩點來上班唉。”
說到這徐嘉激動了,瞟了辦公室那扇拉了一半窗簾的窗戶,低下了頭放小了聲音,“傅檢可能戀愛了?昨天說不準去約會了。”
這可是大新聞啊,楊念可也來了興趣,一個勁的給徐嘉睇眼神,“你怎麼知道!”
“昨天,傅檢一審結束後收到了玫瑰花,我還以為傅檢弟弟送的,結果不是。剛剛傅檢弟弟還來問我呢。”
“誰會送玫瑰花啊?”
“而且傅檢昨天下班特别早……”
兩人嘀嘀咕咕講了半天,忽然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傅焱拿着一個文件夾走了出來。
徐嘉和楊念可的辦公桌是面對面的,中間是走道。電腦遮擋着視線,兩人都歪着身體,臉都快貼在桌子上了,聽見動靜一個激靈坐正了身體,一副上班摸魚被老闆逮到了心虛的表情。
傅焱被她們兩的舉動逗笑,把文件夾放在了楊念可桌子上,“上周的那個家暴案,有些資料補充,整理一下就存檔吧。”
“好。”楊念可表情還是很僵,顫顫巍巍地把文件夾拿過來打開翻閱。
“還沒到上班時間。”傅焱笑了一下又說,“不用那麼緊張,我有這麼可怕嗎?”
楊念可嘴上說着‘沒有沒有’但心裡卻忍不住說:“我們在聊你八卦當然緊張了啊!”
畢竟送的是紅玫瑰啊!這就是明目張膽的表白。
去開會前傅焱給祁随發了幾條信息讓祁随從醫院租了一個輪椅,等會中午下班他過去拿。他明天帶葉雨笙去逛超市,有輪椅的話會方便很多,之後葉雨笙回學校上課行動也會方便一點。
祁随昨天是在值班室裡睡的,上次回去跟他爸吵了一架之後,他已經兩個星期沒回去了,剛剛一看發現他爸把他的銀行卡全都凍結了,這是想逼他回家。
祁随煩得不行,倒在值班室的床上就睡了,剛睡醒就感覺到手機震動個不停,他一看傅焱給他發了好多條消息。
看到讓他租輪椅祁随對着那條消息翻了個白眼,字都懶得打,直接給傅焱發了語音過去。
祁随:他就是韌帶拉傷,兩個星期拆石膏,真的不嚴重,不要浪費醫院資源。傅焱,你是不是太慣着他了,都被你慣成什麼樣了。都快二十歲的人了還跟着你屁股後面成天叫哥哥。你是他哥,不是他daddy!
語音剛發過去傅焱的消息就過來了:可他的腿比前幾天更腫了。
祁随:你昨天帶他去蹦迪了?
沒過幾秒傅焱又發過來一張照片,祁随點開一看,好像是腫了很多。
發完照片後祁随一直都沒有回複,傅焱等了一會就把手機調成了飛行模式,然後去開會去了。
會議到十一點半才結束,祁随回到辦公室後徐嘉已經把之前拿起案子的檔案整理好了,他負責的案子不多,除了一些大案子才會開庭。
很多接到法院的傳票後都會選擇和解,實在不能和解的才會走訴訟這條路。
快下班的時候徐嘉送來一些資料,他核對完簽好字後,才站起來活動了下,剛走到窗前,他就看見祁随推着輪椅從大門那邊走進來。
傅焱戴上眼鏡就朝門口走,他邊走邊看手機,祁随也沒有給他發消息。剛走下樓梯就在大廳遇到他的大學同學,也是這次騙保案嫌疑人的辯護律師高然。
畢業後他選擇了讀研,而高然選擇直接工作。大學四年他跟高然接觸不多,反倒是工作了之後他跟高然的接觸越來越多了。從他到法院實習開始算,再到遇上高然當辯護的案子,少說也不低于五個。
傅焱本來是打算直接走的,可高然卻喊了他一聲,“傅檢察官,看見我也不打招呼嗎?”
他跟高然雖然都在大廳裡但還是隔着一些距離,高然笑着跟正在交談的人說了幾句就朝傅焱這邊走。
等高然走進傅焱才說了句:“沒戴眼鏡,看不清人,抱歉。”
他挂着禮貌的微笑,語氣卻非常生分。
高然跟傅焱差不多高,他們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接,私下沒什麼接觸,為了避嫌他也不會主動打招呼。
“我剛剛還在想着會不會遇見你,沒想到轉身就看見了,看來我的運氣還不錯。”高然語氣自然得像他們已經是認識了很多年的朋友一樣,“傅檢察官吃飯了嗎?”
“沒有。”
“有時間一起吃個午飯嗎?我聽說你們檢察官食堂菜不錯。”說完高然又笑着補充了句,“僅僅以朋友的身份吃頓飯。”
“沒時間。”還沒等傅焱回答,祁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他推着輪椅臉色臭得要命。推輪椅的速度都快了很多,直直地朝傅焱和高然沖過去然後停在了他倆中間。
“你們這案子都還沒完呢,現在正是敏感時期,檢察官跟對方律師吃飯算怎麼回事?要是被人拍下來過渡解讀,職業生涯還要不要?”
“當然你的職業生涯毀了跟我沒什麼關系……”前半句是對高然說的,說到後半句的時候祁随轉頭看向了傅焱,“别忘了我跟你弟都還得靠你養呢,你可不能沒有工作,不然我們喝西北風啊!”
高然臉上挂着的笑容凝固了兩秒,嘴角輕幅度的抽搐了一下,又解釋說:“我沒其他意思,就是想跟老同學吃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