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擋住他的是黎圓簡單的兩個字。
黎圓持箭對準他的眉心,隻要她松手,這箭就會刺中他。
這一次,她不會猶豫,一旦祁子山動她的人。
祁子山語氣焦急:“阿靈,你剛剛也看到了,他是魔頭,他想殺了我們,殺了你!”
“一切還沒發生。”就還來得及。
黎圓看向千嶺山衆人,隻有傷員,沒有死者。
或許,她可以讓缪玉就此停手。
“不,不行,阿靈你再不讓開,别怪我不留情面。”祁子山叫住想走的兩人,劍氣攜帶着洶湧的殺意。
缪玉的手被黎圓拉着,他躲在她後面,看着兩人的好戲,不出聲不插手。
黎圓單手持弓,用強大的靈力控制箭矢射出,勢如破竹的箭擦着他握劍的手背飛過。
手背出現一道血痕,剛剛那股強大的殺意頃刻之間蕩然無存。
祁子山安靜了,他抿着嘴低頭看向自己流血的手背,一整隻手都在微微顫抖。
“不行我就殺了你。”黎圓放下弓箭,面無表情。
祁子山想殺她,她殺祁子山,這沒毛病。
祁子山不再說話,他的沉默代表不會再阻攔他們離開。
黎圓最後也沒看他,拉着缪玉離開,心中卻越想越氣。
初識祁子山,他以為他是個有擔當有責任的好領袖,不會随意取别人性命。直到祁子山想用她的命救所有人。
這段時間她也想明白了。祁子山就是軟糯無能,帶着衆人躲進千嶺山,不敢直接和缪玉攤牌,隻敢取她的性命。
“下不去手需要我幫你嗎?”缪玉看着氣鼓鼓的黎圓,忍住想捏她臉的沖動,“嘴上說要殺他,最後還是沒下手,你心軟了。”
就像他一樣,嘴上說要殺黎圓,最後還是心軟饒過她。
“如果他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他。”黎圓低着頭悶悶道。
這句話取悅到缪玉,他勾唇暗爽。
“可我才是那個壞人,如果我殺了他們,你是不是就會殺我?”
“誰好誰壞有那麼重要嗎?”
黎圓對上缪玉的目光,重新展露笑容,“事情還沒發生,就算發生了一切都可以挽回的。”
好壞的界限要如何分清。
祁子山想殺她救人,站在他的角度沒錯,可對于受到傷害的黎圓來說就是錯了。
對于怨氣凝聚而成的缪玉來說,他做的一切都理所應當,可對于仙門和世人來說就是錯了。
沒有絕對的好壞,隻有利益與否。
“你要把我帶去哪裡?我可不是你的仙尊。”
“你就是我的仙尊,我當然要帶着你啦。”
缪玉妥協了,也不知她是真傻還是假傻。
算了,傻人也有傻福。
“你打算帶我去哪裡?”他又問一遍,不知道還以為他怕被拐跑。
“當然是回家了。”
這裡是黎圓的夢,某種程度上來說也能幹預,創造一個屬于他們的家不是問題。
“家?”缪玉仔細品嘗這個字,這個對于他來說很陌生的字。
她是第一個對他說的。
黎圓想象中溫馨的家不用很大,但一定要按照她的喜好。
簡簡單單的院子中,假山池水,幾條五顔六色的小魚隐匿穿梭在石頭中,院子種些花花草草,她喜歡漂亮的花。屋内的床一定要柔軟舒适,冬天了睡得一定要暖和,還要在院子中裝個秋千,春夏季節可以玩。
随着她的想象,他們的家也在冬雪中出現。
乖乖跟着黎圓回屋的缪玉感到可笑,他笑他自己一聲不吭跟了回來。
這樣像什麼話?
此時的他應該弄死了所有人。
“快過來!”
聽到少女的呼喊,缪玉什麼心思也沒有了。他唇角勾起,跟着少女進屋。
“這是....”
“熱茶呀,在外面凍了那麼久,我放了姜和紅糖,暖身子。”
黎圓捧着瓷杯,喝一口渾身都暖了。
以前冬天手腳冰冷,媽媽就會泡這個給她喝。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不知道她的父母如何,會不會擔心她。
“怎麼了?”
缪玉敏銳地捕捉到黎圓眼中情緒轉變,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喝一口茶就變樣了。
“沒什麼。”說了你也不懂。
缪玉低頭看着紅棕色的糖水,問道:“是因為祁子山?”
黎圓反問:“怎麼又扯他身上去了?”
“我重要還是他們重要。”
“你。”
黎圓秒回答。
缪玉滿意喝下紅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