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光性極好的簾子擋住了今晚的月色,兩個大男人四仰八叉躺在一張床上,連澡都沒洗,身上臭烘烘散發着酒氣。
寂靜無聲中,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道陰影落在他們二人身上,來人聞到濃重的酒氣,極度嫌棄地踢了一腳,他單手拖着孫偉容的腳踝,一直拖進衛生間,關上門。
衛生間挂着毛巾,陳漠瞧了一眼,低頭看向孫偉容,手裡拿着的磚頭重重拍在他臉上。
手勁很大,下手極重。
孫偉容當即悶哼一聲,已經有蘇醒的迹象。陳漠扯下鈎子上挂着的毛巾,也沒塞他嘴裡,直接摁在他臉上,擋住他整張臉。
“嗚嗚嗚,你.....是.......”
他醒了,非常驚恐,嗚嗚呀呀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陳漠又是一磚頭往他臉上砸去。
要砸就砸人身上最痛的部位。
孫偉容臉疼的厲害,奈何他喝得很醉,現下沒力氣,來人的腳又死死踩在他身上讓他無法起身。
究竟是誰?下手狠力氣又大?
少年握住磚頭對着他的臉連砸十幾下,下手狠厲動作又快,手背上青筋凸起,孫偉容的臉面目全非,血透過毛巾滲了出來,有幾滴濺到他手上。
陳漠停下,看着手上的血,神色冷漠,骨子中卻透着令人畏縮的瘋狂和戾氣。
直到最後,孫偉容被砸暈過去,徹底沒了動靜。
陳漠把磚頭随意丢在他旁邊,慢條斯理清理手上濺到的血迹,他居高臨下睨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孫偉容,輕哂:“現在不吵了。”
可以回去睡個好覺了。
........
“啊!!!孫哥,誰把你打成這樣了?!”隔天,大家是被韋保壯的大嗓門吵醒的。他跑到走廊上大喊:“快來人啊,孫哥被人打成重傷了!!”
衆人的困意被他這一打擾已經驚醒一大半,黎圓到他們房間時大家已經都在了,除了陳漠。
據韋保壯描述,他清早起來去拉尿,眯着眼腳下踢到一個人,低頭一看頓時一激靈,差點沒把他吓死。
孫韋容就這樣被人打暈,躺在冰涼的地闆上一整晚,臉上蓋着被血浸濕的毛巾。韋保壯顫顫巍巍拿開毛巾,孫韋容的臉已經不叫臉了,血肉糊在一塊,那場景真是慘不忍睹。
熊思琪客觀冷靜地說:“别在這杵着了,趕緊送去就醫。”
韋保壯狠狠忒了一口,視線在所有人身上掃過:“等我回來,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晚上行兇傷人!”
他語氣狠厲,但大家沒放在心上。假設這人是他們幾個,首先排除女性,力氣沒那麼大,那麼就隻有晏子恒,陳漠,還有韋保壯自己有嫌疑。
熊思琪和晏子恒一個房間,她可以擔保他晚上沒出去。
那就隻剩陳漠和韋保壯。
韋保壯表面看起來和孫偉容關系不錯,再加上他昨晚醉得對外界聲音一無所知。
那就隻剩下陳漠了,他一個人一間房,想幹點什麼也沒人發現。
隻是他年紀輕輕,下手卻如此兇狠?
有個問題是,大家回到房間就已經快八點了,如果陳漠動手那也是八點之後。規則第一條就是八點之後不能外出,隻能待在自己房間,陳漠中途外出,會有什麼後果?
“陳漠是有嫌疑,但也不排除是别的人混入,總之,還是當面問問他比較好。”
大家紛紛揣測,黎圓說了句公道話。說的再多都不如問問當事人,大家一起對質。
韋保壯把孫偉容送到最近的診所,就立刻火急火燎趕回來,揚言一定要為他孫哥讨個公道。
怒火中燒,當人的憤怒沖破理智時,便也顧不得别的。
韋保壯跑到陳漠房間,重重拍了好幾下,大嗓門喊道:“陳漠!陳漠!給老子出來!”
黎圓想起她上次去喊陳漠,他出來後一臉不耐煩,似乎在壓抑怒火。
難道有起床氣?
“你還是别這麼大聲。”黎圓出于好心提醒。
也不知這話哪裡就點燃了他,韋保壯說的更大聲了。
“關你屁事!”韋保壯沖衆人喊,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們所有人,語氣惡劣:“我告訴你們!你們每個人都有嫌疑,别想逃脫關系!”
他說這話大家就不樂意了。
熊思琪率先出聲,語氣冷漠平靜:“請你好好動動腦子,要說有嫌疑,你也有關系。”
“放屁!”韋保壯還欲說些什麼。
身後等了老半天的門終于開了,陳漠臉上還帶着困倦,眯着眼不悅地看着他們。
“有事?”
韋保壯上前一步揪起他的衣領,氣憤地質問:“說!你昨晚是不是進我們房間了?!”
陳漠冷淡地歪着頭,尾音上挑:“證據呢?”
要論證據,還真沒有。估計連孫偉容自己被誰打的都不知道,毛巾蒙住整張臉,說實話也挺慘的,剛來第一天就遇上這種事。
“肯定是你!”韋保壯揪得更緊了。
卻很搞笑。
他比陳漠矮了一大截,揪衣領還得高高踮起腳,這樣不僅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反而滑稽可笑。
陳漠被他吵的頭疼,面上是掩飾不住的煩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