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禾聿躺在狹小的床上,相擁而眠,希爾閉着眼。
明天一早就要回去,她以為禾聿會問她何婧媛的事,可她隻字未提。
她難道不知道何蘭春的結局、不知道何婧媛已經失蹤了麼?
不應該啊,法蒂瑪已經進駐侯爵府,禾聿不可能不知道。
難道她一點也不關心何婧媛麼。
難道何婧媛花了十年,也沒有走入她的心?
法蒂瑪知道禾聿曾是何家的家仆麼?又或許是她太過傷心,不願在自己面前提起?
希爾想了很多安慰自己,側過身挪了挪,額頭抵在alpha的頸窩。
這具肉.體還是很溫熱的。
清晨,角狀殘月還挂在天上,禾聿獨自送希爾和伊澤爾到機車站。
作為準皇後,希爾不能離開伯蘭城太久。
但按安薩尼亞的習俗,隻要還沒有正式宣誓,她們就還是隻在訂婚的狀态。
她和子書昭心照不宣,都默契的把這個日子一拖再拖。
終于拖到禾聿大張旗鼓的回來,十三夜重見天日。
那要解決第二個礦脈的歸屬權問題,她們的婚期更是可以往後排了。
回到寝殿時,子書昭正一邊等她,一邊批複公文。
“回來了?”
跑那麼遠去見情人被抓個正着,希爾還是有點心虛的。
“……陛下,今晚怎麼來我這裡?”
“私下不要這樣稱呼我,好麼?”子書昭放下手中書卷,雙眼含笑看向殿門處站着的妻子。
“希裡姐姐,我記得小時候這麼叫過你。”
正是仲夏夜,希爾打了個寒顫。
但子書昭真的沒有恐吓她的意思。她知道希爾去了哪裡,在北境,希爾除了禾聿,還能認識誰?
雞皮疙瘩消下去之後,見子書昭并未動怒,也沒有下一步表示,希爾就壯着膽子進去,在她身邊坐下。
幼時因為父輩的關系,她們關系真的很好。隻是後來希爾忙于歸攏家業,子書昭被作為繼承人培養,也忙于學業,聯系就漸漸少了。
希爾看清了她的臉,歎了口氣,像小時候那樣牽過她的手。
“小昭?”
子書昭眼底有什麼東西閃過,但很快消失不見。
希爾察覺到腿上的手掌出了很多汗,她緊張什麼?
“希裡,我想告訴你一個秘密,可以麼?”
她剛寫完給母親的回信,心情實在很難好起來。
那次何婧媛偷襲,伊莉娜受傷後,子書昭就逐漸動搖了。
隻有伊莉娜知道,這太痛苦了。
但這就讓希爾很惶恐。
“小昭不好奇我昨天去哪裡了麼?”
子書昭呼吸加重,顫抖着唇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這雙黃金瞳恢複清明。
希爾松了口氣。
“希裡是不是見到了禾聿?”
“嗯,陛下想知道些什麼?”
希爾想了很多繞圈子糊弄的話,卻沒想到子書昭隻是問:“你見到佐伊了麼?是不是可以确認她也去了法蒂瑪那裡?”
希爾不明所以的嗯了聲。
“陛下也認為……她們是要……麼?”
子書昭搖頭。伽蠻還在她手裡呢,法蒂瑪不至于蠢到這個地步。
就将北境當成給她們實驗的飛地又如何?
還有時間,她可以再等等,給她們一些時間來解釋。
還是西邊的維希斯和子書翌更煩人。
子書昭新任命的軍事大臣名叫薇安,上任将近一個月時間,子書昭也時常去城郊的軍營巡視。
在後勤充足、主将精幹的情況下,軍紀和實力提升很快。
奧格裡回到了他應該在的,宮廷侍衛官的位置上。
子書昭又握了握希爾的手指,心滿意足地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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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割據的謠言不是無憑無據的。
法蒂瑪時常和禾聿、佐伊聊天,她也支持開辦平民公學。
不隻是教育政策,還有修建新工廠的預案、新的機車線路計劃、關于omega就業的改革……
何蘭春留下的那套舊官僚班子很難牽制她們。
誰讓法蒂瑪手裡有軍隊,禾聿手裡有能源。有軍隊和能源就意味着掌控着暴力和财富。
老侯爵的下屬封臣裡,也有一部分與禾聿是舊相識,她們就很容易妥協。
法蒂瑪本就與佐伊投緣,很快這些草案被她們拟定出來。
其實法蒂瑪并無謀逆的意思,她隻是覺得她在做正确的事,幫陛下治理好帝國,為陛下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