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堂回來後,禾聿又窩在家裡閑魚了一天。
因為人員穩定,工廠宿舍很難騰出空房間,之瑤隻好繼續住在這裡。佐伊還有其他房子,也就不回這邊來了。
易感期浪潮斷斷續續的來,不用出門,禾聿也不過多使用過渡劑。
她會盡力控制自己保持清醒,因為一旦陷入昏睡,她的意識便會掉入熊熊烈火中。
夜幕裡,小火星的爆裂聲音敲動耳膜,建築燃燒的黑煙沖天而上,碎塊和殘片四散橫飛。
有膽小的人逃竄,有膽大的人遠遠圍成一圈看熱鬧,還有人試圖救援,被熾烈的火舌阻擋。
仔細聽,那建築裡還有求救聲啊。
怎麼辦、怎麼辦?主神呢?救一下啊!
于是天上降下甘霖。滴滴答答,雨滴撲進火海裡。
仔細看,天幕上出現了裂痕,随後縫隙無限延伸,世界像破碎的鏡子,整個場景坍塌。
禾聿揉着太陽穴坐起來,怎麼又一不小心昏睡過去了。
整個客廳都充斥着她的信息素,似乎剛剛下過一場小雨。
高濃度的自己的信息素讓易感期的Alpha有些犯惡心,禾聿依舊躺在沙發上,擡起的手臂還有些顫抖,去推開窗戶。
似乎秋天終于要過去了,寒風灌進室内,将信息素沖淡些。
禾聿稍微恢複了些清醒,撐着身子坐起來,點燃煙鬥。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将禾聿從回憶裡拉出來。她擡頭看了看時鐘,好像确實是到下班時間了。
可佐伊不是已經把鑰匙給之瑤了麼?
她狐疑的走到門口,耳朵貼上門闆。似乎隻有一個人的腳步聲。
禾聿打開一條縫,偏頭往外看。
“嘿,夥計!”
竟然是謝利夫,禾聿松了一口氣,把門打開。
誰知另一個人從謝利夫的身後走出來,沖禾聿甜甜的笑。
“阿聿姐姐!”
何婧媛從兜裡掏出一枚金币給謝利夫,然後繞過門外的謝利夫、門口石化的禾聿,徑直進了屋。
“人我帶到了,走了啊!”謝利夫沖她眨眨眼,“等你好了,咱們再一起……你懂的。”
謝利夫說完轉身就朝樓梯走。
禾聿一股怒氣湧上心頭:“謝利夫!”
高大魁梧的男人循聲回頭,“還有什麼事嗎?夥計?”
禾聿揉揉眉心,“算了,你走吧!”
她砰地一聲關上門,後背靠在門闆上,看着四處打量的何婧媛,又狠狠吸了一口煙。
還好這房子洗.錢洗得光明正大,還有謝利夫這個證人,不會牽扯出什麼何婧媛不能知道的事情來。
何婧媛從沒踏入過這種平民的小破爛房子,她對一切都很是好奇。
不過……淡淡的煙草味混合着濃烈的……
“阿聿姐姐,你什麼時候開始抽煙了?”何婧媛站在客廳中央,轉過身,“你易感期來了?”
禾聿咬緊牙關,從喉嚨裡擠出一個音節,“嗯。”
她重新回到沙發上坐下,“大小姐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哼,沒事我就不能來找你嗎?”何婧媛嗔怪地瞪禾聿一眼,一屁股坐到她旁邊,“買房子這麼大的事情,阿聿姐姐也不告訴我!”
禾聿現在沒有多餘的精力來和她扯皮,她直接認輸:“對不起。”
何婧媛愣了愣,沒想到禾聿認錯認得這麼幹脆。
随即大小姐探頭看禾聿的後頸,還想上手摸,被禾聿躲開了。
“難道Alpha的信息素就真的沒有用嗎?”何婧媛嘀咕着,一邊偷瞄禾聿,一邊悄悄釋放自己的信息素。
禾聿的信息素讓她很難對什麼味道真正的産生排異,茉莉花香萦繞在她鼻尖,身體反應讓她不由得喉頭滾動。
禾聿,你真是個死變态!
不排斥是一回事,有沒有其他效果又是另一回事了。
Omega的信息素會使易感期的Alpha平靜下來,而Alpha同類的信息素隻會激發Alpha的暴虐。
禾聿臉一陣紅一陣白,看得何婧媛十分驚奇。沒辦法,誰叫她分化以來還沒經曆過易感期呢!
“大小姐!”禾聿渾身緊繃,“停下!”
何婧媛巴不得禾聿對她做點什麼,她沒有聽話,眨巴着眼睛,“阿聿姐姐……你現在是什麼感覺啊?”
泥土很想分解掉花瓣,可那茉莉花的根莖一個勁往土裡紮根,瘋狂汲取它的養分。
“噔—”,禾聿腦子裡最後的那根弦突然就斷了。
她的眼睛已爬滿了紅血絲,不受控制的将何婧媛撲倒在沙發上。
何婧媛見了她充血的眼睛,才徹底慌了神,發現自己真玩脫了。
不顧何婧媛瘋狂撲騰,禾聿精瘦但有力的雙手掐上何婧媛的細弱脖頸,死死鉗住。
何婧媛雖然是Alpha,可她那小身闆怎麼可能折騰得過天天站崗放哨的禾聿。
禾聿腦子裡全是何婧媛向子書昭打招呼的畫面,她們之間相處是那樣輕松。不像她自己,随便回一句話都要心驚膽戰。
憑什麼?就憑她是侯爵的女兒?
憑什麼!她不過是一個天文課都不及格的小蠢蛋!卻可以享受全帝國最好的公學教育!
不甘和妒火燒盡了禾聿的理智,殺了她!殺光他們!這些可惡的蛀蟲!
“救、命…救命啊……阿聿姐姐…你怎麼了……”
何婧媛臉掐得發青,喊出的求救聲斷斷續續。她伸手盡力握緊禾聿的手腕,試圖将它們掰開,可它們紋絲不動。
就在何婧媛就要背過氣去時,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
黃銅制成的鎖孔與鑰匙碰撞的聲音格外響亮清脆,終于将禾聿的一點點理智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