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高興的像發現了新大陸,盤算着以後該如何快速入睡,躲避侍寝。
系統檢測到他蘇醒,立刻就嘤嘤嘤地過來哭:【宿主!宿主你終于醒了!你一直醒不過來,我還以為你被老皇帝折磨的不行了……】
沈玉衡:“……”
不,其實他隻是睡得比較久而已……
系統關切地問:【宿主你還好嗎?要不是穿書局有規定,不可以侵/犯宿主的隐私,我真想留下來陪陪你……】
沈玉衡連聲道:“别别别,千萬别。”
要是被别人看到他怕蕭槐怕成那樣,他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他下床想走,結果剛一踩到地上,就疼的擰起了眉。
哦對,差點忘了他把腳給扭了。
沈玉衡靠着牆,小心翼翼挪動着步子,這幅樣子險些把養心殿的小宮女吓死,連忙派人來攙他出去。
聽說他醒了,禦前太監方公公立刻趕來送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玉衡感覺方公公今日谄媚的笑容格外燦爛。
宮人們攙他上轎辇的時候,方公公正訓着擡轎辇的小太監們:“陛下上朝前,特地吩咐過,沈妃傷了腳,你們一定千萬仔細着點!”
沈玉衡看這幫小太監十分重視小心的樣子,又開始心虛了。
他們都以為他是什麼受寵的妃子……
其實他連侍寝都沒侍過啊!
沈玉衡歎了口氣,一轉頭,忽然發現養心殿外四處都是守衛,氣氛十分緊張壓抑。
他好奇地眨了眨眼。
什麼情況?
沈玉衡叫來方公公,詢問理由,方公公卻隻是呵呵笑。
“不是什麼大事,沈妃不必挂心。”
明擺着是要敷衍他的意思。
沈玉衡哼哼。
返回清濯殿的這一路上,沈玉衡明顯感覺周圍的宮人們對他重視了很多,轎辇穩穩的,幾乎讓人感覺不到一丁點的晃動感。
估計等到回去以後,周源他們也要大驚小怪的。
沈玉衡這麼想着,随着轎辇的隊伍一拐角,忽然看見一個人站在殿門外。
紅黑兩色的長衫随風輕輕吹拂,少年身材單薄,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兒,在秋風裡顯得格外凄涼。
沈玉衡一愣,讓擡轎的小太監快些過去。
他有點懷疑也有點擔心,蕭燼這孩子是不是腦袋不好?
頭熱還沒好全,就站在風裡,是盼着病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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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風已經涼了一半,透着寒氣,吹久了,頭都是疼的。
沈玉衡剛被人攙下轎辇,蕭燼就皺起了眉。
他的腿是怎麼了?
侍寝……至于把腿也做成這樣?
讓沈玉衡受傷的多半是他父親,蕭燼卻更恨沈玉衡。
沈玉衡似乎是看見了他眼底濃濃的惡意,一瞬間愣神,卻又裝作沒看見的樣子。
“……怎麼等在這兒,不嫌風大?”
他拍拍蕭燼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進去。
清濯殿的宮人們想要上前攙扶,卻被沈玉衡拒絕了。
他其實隻是崴了下腳,他們折騰的前後陣仗這麼大,沈玉衡反而覺得别扭。
宮人們離開後,他先一步進殿,扶着牆慢慢往前走。
走出幾步,他想起什麼,側頭問蕭燼:“用過早膳沒?藥都喝了吧?”
“你把我的刀藏在哪兒了?”
蕭燼突如其來這麼一句話,害沈玉衡險些踉跄。
刀藏哪兒了……當然是丢了啊!!
蕭燼把那種東西放在寝殿,遲早會變成兇器的吧!!
沈玉衡避開他的眼神:“我沒見過什麼刀子,你要那個幹什麼?又沒寫你的名字,也許是被宮裡的誰扔了吧?”
蕭燼:“……”
沈玉衡的回答,太普通了。
他努力想讓自己顯得刻薄,卻像是模仿老虎的貓,張牙舞爪隻學了個形。
沈玉衡越像個正常人,彌漫在他身邊的那種詭異的割裂感,就越來越強。
憑什麼他認識的那個沈玉衡,卻是那個刻薄又惡心的東西?
憑什麼他父親要讓沈玉衡侍寝時,沈玉衡卻忽然成了個普通的老好人?
況且他的父親,不過是個無能到會被權臣操縱,被皇子愚弄的昏君。
憑什麼?
蕭燼看着沈玉衡扶着牆,想要快些遠離他卻又做不到的踉跄步伐。
他想……
突然想把他的腳腕重新折斷一遍。
用他的痕迹,完全覆蓋父親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