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是在老頭充滿慈愛和渴望的目光中,才勉強答應回去考慮一下。
可後來他回到家,突然間就好像想起了什麼。
他翻了翻自己的藏寶箱,成功地找到了那本他視若珍寶的、印着《貓和老鼠》的小本子。
然後今天上午,顧執弋就去老王辦公室,答應了這事。
并且要求自己來找搭檔。
嗯,顯而易見,他邀請了何雨來。
他也不為别的什麼。
可能就是為了,那本小小的冊子上——
彼時他的小姑娘、某一句“想知道站在舞台中間、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的随筆吧。
......
聽了他的邀請,何雨來的神色明顯有些為難:“啊?主持人這種事情,我估計不行的......”
然而她還在下意識醞釀詞措的時候,顧執弋就突然臉色嚴肅地打斷她:
“何小來同學。”
何雨來一怔。
“霍拉布拉多夫斯基曾經曰過:每個人都是有閃光點的,可是如果不經過鐵刨子給予的磨練的話,可能那些閃光點就直接悶死在像你這樣的木頭裡面了。”
少年滿臉認真地對她說。
“如果說有的人站在舞台上會發光,那麼絕不是因為他天生就适合舞台。”
“何小來,你也閃閃發光,也溫柔、也可愛。”
“所以不要擔心。也不必為了一點小小的瑕疵然後失落、然後習慣性地選擇放棄。”
“試一試吧。”浴光的少年向她伸出手,“答應我。我保證,你會成為自己喜歡的樣子。”
這時遠處的雲霞緩緩地飄落了下來,落日的溶金在其中慢慢浸潤流淌,仿佛給眼前的少年打上了一層瑰麗的绯金色光幕。
就像故事裡,背對着太陽,笑着說要去守護他的玫瑰的小王子。
何雨來怔怔地看着他。
她的心正在砰砰砰地劇烈跳動,以至于仿佛過了許久,她才聽見自己幹澀又恍惚的聲音:“......好。”
然後她緊跟着确認道:“我答應你。”
她後知後覺地想:
啊......怎麼好像還有酸溜溜的鼻音在裡面。
好丢人啊啊啊。
.
于是接下來的一個月裡,何雨來都在跟顧執弋一起排練元旦晚會的主持流程。
雖然每天都晚自習都要抽出一些時間去排練,但何兩個人的學習成績居然并沒有往下掉。
反而還有所提升。
何雨來本來就在班級前列,有進步也不太明顯。
反倒是顧執弋,月考居然莽到了班級前十五,實在令老師們欣慰。
萬物欣欣向榮,大概一切都是很美滿的。
隻除了——崔梣。
她最近不知道懷着什麼心思,天天往排練場地跑。
打着她們班節目過了選拔也想看看場地的旗号,每天都來,而且一來、有意無意地往顧執弋身邊湊。
又是送水又是送零食,遭了冷眼也毫不退縮,每天都挂着燦爛的笑容,像一朵永遠不枯萎的太陽花。
攆不走,也甩不掉。
本來就不樂觀的學習成績更是嘩嘩地在往下掉。
裴欲明對此的評價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然而——女朋友這個樣子,陳之禮卻也不見個蹤影,大概率是這兩人之間又鬧出了什麼紛紛雜雜的小矛盾。
顧執弋不作表态。
他眼裡隻有何雨來。
至于崔梣,隻要她不上蹿下跳地搞事情,顧執弋就真的懶得搭理她。
......
時間就這樣飛逝過去,轉眼便是元旦。
崔梣今天一大早就興奮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們這個節目排位比較前,所以幾個女生約定好了,淩晨五點的時候就要一起去學校、在辦公室裡面先換好衣服化好妝。
崔梣從床上起來以後就直奔梳妝台,卷完劉海以後她又給自己打了一個淡淡的底妝,遮了遮自己臉上的小雀斑。
所有都弄完以後,她左右照了照鏡子。
鏡子裡的少女古靈精怪,空氣劉海又俏皮又活潑,臉蛋小巧又惹人憐愛,像一頭純潔無辜的小鹿。
崔梣對着鏡子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鏡子裡的人兒頓時容光生色,燦若雲霞。
她滿意地點點頭,收拾了東西,出門往學校那邊走過去。
來得早還是有好處的。
等一群姑娘們畫好了妝、裹着厚厚的羽絨服哈着白氣走到聯歡會場館裡,那兒還基本沒什麼人。
她們自帶了凳子,簡單地演練了一遍節目之後就暫時在後邊坐了下來,等着管流程的老師過來安排。
姑娘們昨晚太過興奮,入睡就比較晚,今天又起得太早,現在大多都靠着身後的牆壁昏昏欲睡。
崔梣也有點犯困,但朦胧之中她感覺到身邊有人在推她。
她強撐着睜眼一看,發現是王子琴。
王子琴小聲跟她說:“梣梣,我腰帶好像沒綁好,你可以陪我去調整一下嗎?”
崔梣強忍着困倦、壓住不耐,嗯了一聲,就起身帶着她往後台的更衣室走。
她之前來過很多次,所以對這裡還算比較熟悉,也知道休息室的備用鑰匙在哪裡。
崔梣熟門熟路地從門口的值班室門框上面拿了鑰匙,就直接遞給了王子琴。
王子琴順着她的手接過鑰匙、打開門,卻猝然發出了一聲驚呼——
“梣梣你快看,好漂亮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