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朝東沒有和謝纓一同上路。
“我去了也沒什麼用,不如在後方守好你的糧倉。”賀朝東有自知之明,“這烏岐就是謝兄你最大的底氣和退路。”
謝纓應允。
半月後的一個清晨,一輛馬車走在官道上,到了天子腳下時的時候,車夫下了馬,給出了路引。
守衛大驚,顯然被事先打過了招呼,知道來者是何人,隻是簡單地查看過後就放行。
不過片刻後,淮陽王謝纓回京的消息就傳遍是京城。
而更加令人震驚的是,随着淮陽王一同回來的,還有那據說去國寺祈福的大公主。
聽到這個消息,宜貴妃心裡一跳,本能地生出不詳的預感。
可偏偏她的女兒還一無所知的模樣,笑得開懷。
“母妃,我給你帶了很多禮物……”姜若好似渾然不知自己即将面對什麼。
宜貴妃側躺在貴妃椅上,叫人替自己按着頭上的穴位,好緩解被這不成器的女兒氣出來的頭疼。
“還有這個棉花枕頭,六妹妹那麼喜歡睡覺,肯定會喜歡。”
“别岔開話題,”宜貴妃覺得自己差不多緩過來了,“你是怎麼和謝纓攪和在一起的。”
對于這一點,姜若早有準備,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我去滇南查私鹽一案乃是密令,父皇對外宣稱我是去國寺祈福。小女聽聞妹妹病危,匆忙回京時遭遇歹人襲擊,幸得淮陽王相救。”
宜貴妃抽了抽嘴角,“你覺得聖上會信嗎?”
“那可由不得他。”許是在烏岐呆久了,姜若對這個昔日能掌握自己生殺大權的男人也沒有什麼敬畏之心了。
“好了,我要給妹妹送禮去了,”姜若嘟囔,“我離開前可是答應過她的。”
“别煩你妹妹。”宜貴妃制止了她,“她正在修養。”
“修養?什麼修養?”
宜貴妃秀麗的眉頭一擰,“你不會以為夕兒病危是本宮騙你回來的手段吧?”
姜若大驚,“難道不是嗎?”
*
姜夕覺得自己其實沒有病重,隻是有點虛弱而已,就像電量即将耗盡的機器,時靈時不靈而已。
但如果再被姜若吓唬幾次,那就真的不靈了。
即便已經朦朦胧胧間聽到了姜若搞出來的動靜,但當她撲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心髒還是被吓得一縮。姜夕無可奈何地睜開了眼睛,“你,幹嘛。”
為她哭喪也不必那麼早吧。
姜若眼睛紅紅,“娘親說你快死了。”
“生病,已經好了。”
“那你為什麼還躺在床上?”
“睡覺。”
被姜夕平靜的目光注視下,姜若後知後覺地尴尬起來,自己好像問了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
“那……要換一個新枕頭嗎?”姜若讪讪。
而說來也怪,自從姜若回來之後,許是大公主強勢霸道的性格不改,經常拉着姜夕出來遛彎,宜貴妃再次見到姜夕的時候,竟然覺得她的臉色已經好上了不少。
淮陽王出現在朝堂上面聖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其中某些知情人士猜測他十有八九不能全須全尾地從皇宮出來。可就是如此怪哉,皇帝竟然沒有當衆給他任何為難,就将人這麼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