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息一瞬間籠罩過來,直白的,退無可退的。
下意識,喻緣推他,手才碰到他的肩,便被他抓住,握在她一邊身側。
單手扣着她的後頸,虎口往上,托在她的腦後,江樹吻得愈深。
不甚溫柔,甚至有點粗暴,齒關咬着她的唇,不輕不重地摩挲,壓着某種情緒。
口中奶茶的甜味早已散去,但是依舊帶着絲絲的甜,呼吸都黏膩得發緊,急促的,沉悶的,交織在一起。
這個時間,商場已經停止營業,停車場車輛稀少,空曠,安靜。
困在狹小的車門附近的空間,喻緣閉上眼,能夠聽見暧昧的含吻聲。
在空寂的停車場,分外清晰。
耳尖被這動靜羞得燒起,喻緣不敢閉眼,時刻擔心會不會有人經過。
拇指擦過她耳側,感受到指尖的溫度,江樹還伸手捏了捏,微微松開她,鼻尖抵着她的,他笑:“怎麼那麼燙。”
話音落下,沒等她回答,他又将吻上,喻緣微微擡頭,唇落在她的脖頸。
“嗯?”江樹動作一頓,輕聲問她,“是想讓我親這裡嗎?”
說話時,他的薄唇輕輕摩挲着她頸側肌膚,聲音低啞依稀有點含糊。
喻緣半邊身子都有點發軟,感受到他扣在她後頸的手轉前,托起她的下巴。
被迫随着他的動作仰了仰頭,喻緣聽見隐隐的腳步聲,還有模模糊糊的說話聲,正往這邊,慢慢清晰。
“江樹,”她不敢大聲,緊張到聲線都有些顫抖,“有人過來……”
喻緣小聲叫他。
“嗯,聽到了。”他低聲道。
但是沒松開她,反而吻得愈發往下。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方向就是他們這邊。
雖然還沒看見人影,喻緣卻感覺自己的心跳都随着逐漸加快。
她往後躲,但是後面就是座椅靠背,身前還被安全帶鎖住,退無可退。
低聲開口,喻緣語氣軟了點:“回去再親好不好。”
“回去就不讓親了。”
盯着視線裡她頸側紅痕,江樹眸色暗了一瞬,複而,擡眼看她,微啞音色帶着淺淺的低落。
想起在電影場前她拍開的他的手,喻緣明白過來,她微微仰頭,嘴唇碰了碰他的唇,看着他,語氣軟軟:“讓親,回去再親好不好,在這裡會被人看見。”
江樹撚了撚她的耳垂:“真的嗎?”
“真的,”喻緣說着,又親了他一下,“去你那,好不好。”
“親哪裡都可以嗎?”
餘光瞥見車庫轉角投來的細長人影,顧不得仔細分辨他問的是什麼了,喻緣順着他的話點頭:“可以。”
話音落下,江樹松開她,站直身體。
同時,那邊的人影也走出來,應該是媽媽帶着小女兒,正往他們附近停的一輛車旁走。
江樹往那邊瞥了一眼,神色自若。
他移回視線,對上喻緣還帶着微紅的雙眼,輕笑,順了順她耳側有點被弄亂的發。
關上副駕的車門,他繞過車頭,坐進主駕。
看見車子移出停車位,喻緣才松了口氣。
她視線從後視鏡上移開,看向江樹。
想起他方才的所作所為,喻緣現在脖頸處的肌膚仿佛還留着他的氣息的灼熱感。
抿了抿唇,她說:“以後不許這樣了。”
“不許這樣,是什麼樣?”
江樹把車開出地下車庫,眸光停在前擋風,夜晚道路燈色流進他眼眸,時明時暗。
“就是,有人的時候,不準親我,”喻緣臉側還燙着,又氣又惱,“會被看見。”
“在電影院你說要親我的時候好像也是有人的。”江樹打着方向盤,悠悠過了路口,淡聲提醒。
喻緣反應過來,仔細一想,好像一時沒了理,頓了片刻,她說:“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江樹微微擡眉,趁着等紅綠燈的間隙看她,“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對上他帶着微微笑意的眉眼,在暗色中,含着些依稀的缱绻。
不知怎麼,喻緣的耳尖更加燒得慌,她移開視線目視前方,語氣有點微微的不自然:“反正就是不一樣,你以後就是不許這樣了。”
“那你呢?”江樹問她。
“我有時可以。”喻緣回他。
啞然失笑,江樹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好好好,知道了,喻緣大人。”
話落,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便收回手,重新啟動車子。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喻緣伸手拍他:“你好肉麻。”
隻是掌心還沒落下,便被江樹擡手握住,捏在手裡。
喻緣抽了抽手,換被他五指扣着,指尖穿進她的指縫。
“松開我呀。”
“牽一會都不許嗎?”他問她。
感受到江樹的指尖在她的手腕内側輕輕摩挲,喻緣抿了抿唇,小聲說了一句:“隻準許一次。”
看着前方車流,江樹單手打着方向盤,聞言,淡哂。
江樹的家離商場不遠,開車十分鐘就到。
開了門,仙草察覺到陌生人的氣味,喵了一聲,跑出來。
喻緣剛走進去,燈剛打開,就和一隻小黑貓大眼瞪小眼。
“你還養貓了啊。”
她走過去,蹲下身。
仙草走過來,聞了聞她,而後蹭了一下她的褲腿。
江樹背手關上門,看見喻緣擡手,摸了摸仙草的腦袋,一人一貓姿态親昵。
他嗯了一聲,把手上拎着的面包紙袋放到島台:“畢業的時候撿的。”
“好可愛,它叫什麼?”
喻緣看着在她手下眯着眼,蹭着她掌心的貓,忍不住抱起來塞進懷中,小小的,軟軟的。
“仙草。”
江樹說着,走到她身側,蹲下身,也摸了摸仙草的腦袋,卻不料被它躲開。
“我是芋圓,它是仙草,我倆名字還挺配。”喻緣低頭,親了親仙草的腦袋。
聞言,江樹看着她,想起了什麼,目光有點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