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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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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還待謀而後動。那日回京後,兩人就此事進行深談,别人或許不知,裴瑾這些年都看得清楚,即便穆之恒真私吞了物資,也隻是些供軍隊的補給,分給手底下将士的,其餘珍貴器物一應繳給了官府,至于之後一層層克扣下來下來真正充入國庫中的隻剩下十分之一,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要拿出足以做铒的東西,穆之恒是沒有的,不過有裴瑾這個半官半商在,并不是難事,難的是——君請何人。

将領私吞戰利品是違反軍紀軍法的事,若被揭發,以穆之恒本就四面楚歌的處境,屆時定然牆推衆人倒,如此便不能到處宣說,須得有的放矢。從源頭看,自然是要找當年經手過挪梁換金一事的人,才能達到他們真正的目的,可此人尚且不明,此為一難。再者,此人須得對握有穆之恒把柄一事樂此不疲,方能夠引入甕中,否則皆是空談,此為二難。選錯了人,到頭來一場空都算是頂好的了,若被捅了出來,獲了罪,便難辦了。

話再說回來,即便選對了人,能夠讓此人動用背後的鍛鑄店,繼而揭發造假之事,再引出當年舊案,種種聽來,怎麼都需要些老天眷顧。

穆之恒想法倒是很粗暴,人不外乎那幾個,他逐一去試探便是,裴瑾卻遲遲不決,總覺得這也不妥,那也不妥,把穆之恒都憋得沒了脾氣。

正當兩人僵持之時,尤典來裴府,帶來了申時晦回京的消息。

“老師去醫藥館,可是受傷了?”裴瑾一下站起來。

“小閣……”尤典忙要出聲,餘光瞥到坐在一旁的人,當即改了口:“您稍安勿躁,先生沒事,是他帶回來的人受傷了。”

裴瑾聽聞稍松了口氣,又聽尤典說:“那人……先生着我來,便是請您過去一趟。”

“那人?可知是誰?”裴瑾有些驚訝。

尤典這時擡眼看向屋裡的另一人,面有猶豫,卻見那人朝他笑着,而裴瑾也未說什麼,頓了頓,他回道:“是謝韫玉,謝大人。”

……

初夜時分,一輛馬車從龍須巷出發,向城北駛去,經過鴉雀無聲的平安大街,在街尾的醫藥館門口,尤典喝停了馬,随後跳下車,在底下置了車凳。

車門也在這時打開,一身墨袍的男子先探出身,一下車,他便伸手去接後頭探出身的青衣男子,兩人一舉一動都無比自然,尤典哪哪都插不進手,隻好在一旁看着,突然有了磕一把瓜子的沖動。

下了車,裴瑾便将手從穆之恒手裡抽了回來,向大街前方看了看,這是自那日暴亂後她第一回來平安大街,見過屍橫遍地,幸存下來的人幾乎都搬離了這裡,如今正如穆之恒所說的,大街死氣沉沉,入夜後更是漆黑一片,正是流亡之人偏好的藏身之處。

“金吾衛雖布置了城防,卻也無法保證萬無一失,我看你這醫藥館還是搬去别處罷,我手裡還有些我娘當初置辦的鋪子,城南城東的都有,随你挑一處。”穆之恒朝巡街經過的一隊金吾衛點了點頭作回應,邊對裴瑾說道。

醫藥館搬遷之事,穆之恒先前便提過一次,讓裴瑾囫囵應付了過去,今日再提出來,裴瑾心知不能再随意糊弄,便道:“這事還得問安先生,安先生的脾氣侯爺也見識過,這醫藥館雖是我名下,卻是他一手籌建的,恐怕他舍不得這心血。”

尤典在後頭微微點頭,心道一會上去得與安大夫叮囑一番,讓他做這唱紅臉的人,不過随即他嘻笑一下,覺得自己是白操心,安大夫唱起紅臉就和他渴了喝水一樣自然,哪需他叮囑。

穆之恒沉吟下來,片刻,退一步道:“那日後你若想來這,叫上我。”

這回裴瑾沒什麼異議,今日既已答應讓穆之恒一同前來,等見過了人,她便沒什麼再需要避開他的了。

兩人進屋時迎面便撞上了一人正要出門,那人帶着帷帽,裴瑾卻一眼便知是誰,将他打量了一圈,确認無事,才垂首道:“老師。”

穆之恒也跟着停下,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打量着那人,似要穿過帷帽看透其下的面容,見一旁恭謹的裴瑾,他還是忍了下來。

來人正是申時晦,雖一月未見,但兩人原本便聚少離多,他隻淡淡點了點頭,直到看到站在裴瑾身旁的穆之恒,面上終于顯出異色。

從裴瑾欲言又止的面上掃過,申時晦摘下帷帽,躬身行禮道:“草民申時晦,見過定西侯。”

被躬身而對的穆之恒,面上一陣驚愕。

裴瑾身後隐藏着什麼人,他從始至終都知道,這人與詹黨為敵,對當朝不服,甚而與他父親有關,他猜想過很多人,唯獨這人是申時晦,是他萬萬不曾想過的,因為申時晦身死旸關,是衆人有目共睹的——當年因太後一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的屍身經李崧運回京中,最終,又同昭宸王一并被冠以亂臣賊子之名,抛屍于亂葬崗。

可眼下,他看着活生生站在眼前的人,聽裴瑾喚他作“老師”,面上幾經變換,最後隻剩下萬般複雜。

盡管與當初幾已判若兩人,他依然鞠手,行了一個弟子禮,千言萬語到嘴邊都彙成一聲喚:“老師。”

申時晦聽聞,笑了笑。

穆之恒沒有應他的那聲“草民”,而是以師生之禮相待,不僅是承認兩人的關系一如既往,亦是向他表明了立場,他看得明白,但面上卻是平淡無波,拍了拍穆之恒的肩:“什麼話以後說罷,你們先随我來。”說罷,他先遞給尤典一張紙:“安先生那裡還缺這些藥材,着人去采辦罷,盡快。”

醫藥館這段時日一直接濟傷患,藥材用得所剩不多了,城北又戒嚴多日,禁外人通行,以至于藥材的缺至今還沒補上,有急用的都得派人出去買,尤典接下紙,應了聲便出門去了。

申時晦帶着他們徑直上了二樓天冬廂房,剛進屋,平安的聲音便傳來:“沒一天能消停,郎中我哪日駕鶴西去了,定是給你們累的!”他側身坐在床邊擺弄着醫包,目光精準地射到門口的裴瑾,哼道:“沒一個叫人省心!”

裴瑾與他對視一眼,劃開了視線,引得平安又重重哼了一聲。

床上隆起一個人性,屋裡飄着若有似無的血腥味,想必便是源于那人,裴瑾上前探看,一眼便認出,是謝韫玉。

“人是從四海錢莊的地下庫裡救出來的,被用了刑,傷得不輕。”申時晦坐在外屋的圓凳上,說道。

謝韫玉閉目躺着,似是遭受着極大的痛苦,睡着仍是驚惶不安的樣子,面上毫無血色,顯露在外的皮膚上布滿了血痕。

或許不止是傷的不輕,她想。

“我所說傷得不輕,并非身體上,”申時晦拿起桌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身體上的傷有安先生在,不是問題。”

平安聽聞,這回輕輕哼了一聲。

裴瑾仔細一看,謝韫玉的傷口都處理過了,雖見紅已不見血,但她看着胸口泛起一股說不清的煩躁,幹脆移開眼,向申時晦走去。

“那些時日他經曆了不少,”申時晦解釋道,“受了同僚的騙,又被關押暗牢,遭嚴刑拷打,還看着親侍死在面前,得看他醒來,能不能跨過心裡頭那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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