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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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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一事的餘波不斷,奏疏如雪片般飛到魏章帝的案幾上,其中竟還有宣稱此乃天降之罰,罰的便是京觀這等喪盡天良之事,一時之間,前幾日還熱議的改河換道、邊屯改制之事都無人再過問了。

京觀乃詹閣老一力督辦的事,魏章帝半點腥味不沾,将奏章一應推給了内閣,或是留中不加理會,隻是在早朝上不痛不癢地斥責幾句,接着着令裴瑾,于三日内查明真相。

裴瑾向前方端然而立的江望掃過一眼,出列領了命。

壓力都給到了刑部,這日,逃了掌理牢獄差使改換督掌刑捕的王琅坐在署衙的官帽椅上,撐着帽沿歎了一個又一個的氣。

他算明白了,他呀就是個倒黴催的命,坐在大牢時,能碰上看管侯爵的艱巨任務,如今坐在署廳了,搜查千人慘死案的真兇又好死不死落到了他手裡,這日子過得真是難如登天,不禁長歎一聲——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喲!裴大人您來了。”

看到門口出現的紅影,王琅當即起身去迎,順手抄起了桌上的一疊紙。

“大人您來的正好!這是這幾日刑捕搜查的結果,裡頭都是頗有嫌疑之人,您看看?”

裴瑾在内房淨了手,從尾巴一樣跟在她身後的人手中接過那疊紙,眨了三眼的功夫唰唰翻完,又放回了那人手中。

王琅看着原封不動回到手裡的東西,登時想砸了頭上這頂烏紗帽。

“嘿嘿,大人這是何意?還是大人已有什麼眉目?”

“沒有。”

“……”

能不能幹了?!

“那大人方才可看清了?或是卑職讀與大人您……”?

“不用看了,”裴瑾打斷他,神色間不見喜怒,“你上面這些人,都已經死在那場暴亂中了,你覺得主謀是他們?”

王琅心頭一緊,一時竟生出種被審判的錯覺。

他向四周掃了眼,咬了咬牙,向裴瑾走近一步,說:“大人,是與不是并非下官說了算,而是您說了算,您說他們是,那就是,說不是,就不是,但卑職便要說一句,這死人可比神鬼莫測的東西容易掌控得多,您就看此人,”說着,他将紙重新遞到裴瑾眼下,“此人名劉良德,外号劉混子,可是城北出了名的二流子,自言非卑鄙龌龊之事不幹呐,一口一聲皆是‘去你媽的老天爺閻王爺’,這怼天怼地的,大逆不道啊!真白瞎了良德這個名,說此人便是主謀,都道不足為怪......”

“那依你看,他是如何謀事的?”裴瑾掀着面前的紙,淡聲問。

王琅微頓,随後謹聲說:“據聞,此人生前一月與穆侯爺私交甚多,頗有蹊跷,若從中深查,抽絲剝繭,三日内定能結案,給上頭一個交代。”

“好一個抽絲剝繭。”裴瑾忽而笑了一聲。

王琅是頭一回聽聞面前人的笑,這一聲直叫他汗毛飛立。

下一瞬,便聽涼涼又一聲:“你消息倒是靈通,三日之期,本官也是剛早才得了令。”

——————

到了傍晚裴瑾才回府,彼時淡淡的青暮色籠罩上空,天邊則是彩霞鋪映,一片橘紅。

像瓣西瓜——裴瑾回到内院,看到石桌上圍坐的一群人手中一人一瓣拿着的西瓜,忽然福至心靈地想到。

“回來啦,這,給你留了一瓣呢。”蕭淮正對着洞門,最先看見進來的裴瑾,見着人像是随便招呼地說着,嘴裡全是西瓜。

“不行!”慕昕急忙回頭望裴瑾,“主子你還沒用膳,肚裡空空吃不得。”他嘴邊一圈鮮紅,看起來沒少吃。

“嗯,對。”王伯啃完一整瓣,拿起疊在一旁的濕帕子,十分講究地擦了遍手和嘴,接着将帕子反折,一把撈過慕昕的頭,将他嘴邊一圈鮮紅擦了個精光。

穆之恒安慰道:“阿瑾不急,水塘裡我還養着一個,待用完晚膳,我讓蘇昆剖來給你。”

他此時隻着了一件短衫和黑色長褲,輕紗的材質看着極為清涼,但一瓣西瓜下肚,額頭上還在不停冒着汗珠,皺了皺眉,他一提手解了短衫側邊的帶子,原本若隐若現的古銅色肌膚便完全曝露在衆人視線中,汗珠滴落,順着那不斷起伏的緊緻線條一洩而下。

蕭淮登時噴出一口瓜肉,碎末濺到對面慕昕被擦得發光的臉蛋上,王伯便把手裡還沒收起的帕子再度反折,一把撈過慕昕的頭,在他哇哇的大叫中将碎末擦了個精光。

蕭淮站起身,一時擡手好似要去捂住誰的眼睛,一時伸手像是要将袒胸露乳的人立馬扛走,最後成了隻原地團團轉的螞蟻,啪地一掌拍上石桌,他轉向穆之恒,邊伸手邊叫:“穆兄!不瞞你說,我有□□恐懼之疑難雜症,輕易看不得旁人的白肉,尤其是男子,快快把衣穿上!”

穆之恒在軍營這般慣了,忙活一天熱得不行,這會又出了汗,解衣就是順手的事,他沒應對方的話,隻一面用小半驚奇小半狐疑小半揶揄的目光打量着他,一面擡肘橫臂截擋住伸向自己的魔爪,衣袂翻飛間裸露的更多了,頓時便聽一陣更猛烈的狼嚎鬼叫。

站在邊上的裴瑾:“……”

這種她早出晚歸掙銀子養活一群膏粱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而且,這兩人何時到了兄弟相稱的地步???

用過晚膳,蘇昆果然拿了一盤切好的西瓜來,裴瑾從穆之恒手裡接下去了籽的一塊,浸了水冰冰涼涼的,裴瑾小口吃着,瞟了眼安穩穩坐在對面沒動過的王伯。

沒多會,忽見一個面貌陌生的老伯拘謹地探出身,目光四處瞟過最後定在身旁的穆之恒身上,頓時眉開眼笑,表明了來意,裴瑾才知是穆之恒府上的管家周伯,正是擔心夜涼給穆之恒送衣來了。

周伯走後,裴瑾再度瞟了眼安穩穩坐在對面沒動過的王伯,停下吃瓜,突然起身,抛下一衆鬧騰的人徑自向後院去了,穆之恒見狀,拖着套了一半的袍子就追了出去。

慕昕和蕭淮和蘇昆三人正想一同追去,忽然一個被拉住了手,一個被扯住了衣裳,還有一個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個大馬趴,三人回頭,便見正是王伯将他們三人齊抓,仍似遊刃有餘,面上還帶着隐隐的譴責之意。

蘇昆頓時心領神會,方才的大馬趴也不計較了,返身走回原位,攔腰順走了死命掙紮的慕昕。

……

今晚小有暖風,海棠樹蔥茏的枝葉随風搖曳,月光投下,樹影婆娑間盡是流轉的銀光。

而平時映着光影的一整面牆卻空了一塊。

裴瑾站在空口的正前方,隐約看見方才送衣來的周伯遠去的背影,确信了自己晨時所見真的不是做夢。

——她家牆破了。

她花了些許時間接受,然後将更多的時間用在接受這經過了她的授意這個事上——在趕來的穆之恒坦蕩蕩的目光下,她接過他手中那張眼熟的字條,将上面的字從左至右,從上至下又看了一遍,以及下方此刻看來十分傳神的圖紙。

其實穆之恒的字不醜,隻是稱為潦草,一橫一豎極其奔放,以至于字與字難辨間隔,但說他不拘小節吊兒郎當罷,他卻能想到你或許看不懂,貼心地附了一張洞門完工圖,隻是當時她滿心都浸在酸水裡咕嘟咕嘟冒着泡,根本沒細看,隻知曉他有一個府宅改造的構想。

那時别說府宅改造,他便是想摘星星月亮她也是要極盡鼓勵的,然後裴瑾看到龍飛鳳舞的字與畫之下,那個無論是工整度還是筆迹都顯得很異類的二字:很好。這是裴瑾在破廟時,用雪鸮銜來的竹筒裡的炭筆寫上的,她當然記得。

——看,人還貼心地想到當時或許沒有筆在身邊,捎了隻筆來。

所以,他要改造的不是他自己的府,而是他們兩的府,并且,雷厲風行地兩日内全完活了,甚至還鋪了條顯眼的石子小徑。

“一徑通幽,不錯罷?以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穆之恒笑眯眯道,“可不是我一人的功勞,蕭兄、小慕昕、王伯都有幫忙。”

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是會笑的,這話對穆之恒或許是準确的,但對于裴瑾并不是。

隻是已然如此,裴瑾到底沒忍心破了他的興緻,默默地移開了視線,她還需要一點時間讓自己完全接受她的陋宅一下多出了幾十畝地這件事,于是眼不見為淨地離開了後院——喔,如今也不能再喚作後院了…….

離開幽幽小院,裴瑾徑自向書房去了,穆之恒連忙跟上。

既是一家人,穆之恒便自如得多了,進了書房,先裴瑾一步點了蠟,又斟了兩杯茶各人一杯,不慌不忙地坐上玫瑰椅,俨然一派家主之風,裴瑾還順嘴道了聲謝。

道完,兩人面面相觑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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