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府正門前,何嬷嬷早已帶着一批人等候着。辛雁頓住腳,望着那守候在府門前的嬷嬷。眉眼微沉,陷入了沉默之中。
“又是這樣...”
正在這時,一旁的辛憶榆開了口。他視線望着府門前,雙手環抱,一副兇惡相的何嬷嬷,不禁搖頭。
喻栩洲順着辛憶榆的話,看了一眼臉色不甚好看的辛雁。接着又望了一眼那不遠處的嬷嬷。
同樣也未言語。
如辛憶榆所言,又是這樣...
方才辛雁先是帶着他們去了早前那個狗洞,不想狗洞前竟守着幾名辛府護院。接着辛雁又調頭,來了前門。
不想這次不僅有護院侍衛,更還多了名相貌兇惡的老嬷嬷。
辛雁望着不遠處何嬷嬷的身影,幽幽說道:“她故意的。估摸着,她就是想借此懲治我一番。”
葉氏,葉高霏...
這個繼母,是在她七歲那年,被阿父娶進門的。因曾有人在阿父耳邊說道過,他作為武将。固有被陛下派去戰場的可能,孩子生母已死,家中孩子自然也無人看管,偌大的辛府也無人掌管。
于是乎,阿父便娶了葉氏。
起初,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辛雁對這位繼母,也頗有好感,一開始甚至連辛憶榆都十分喜愛她。
可不知為何,随着時間的流逝,她愈發長大。葉氏便會常常盯着她的臉,臉上流露出明顯怨念。
辛雁也不知她究竟在怨什麼,隻是伴随着自己的成長,葉氏似乎越來越不喜她了。由于憶榆常常跟着她,黏着她這個姐姐。所以直至最後,葉氏竟開始連辛憶榆都讨厭了起來。
辛雁雙手捏拳,望着辛府大門,道:“今兒阿父剛走,她便本性暴露。平日阿父在,她還知道裝一下。現下竟是連裝都不準備裝了嗎?”
“阿姊...”
辛憶榆站在她身旁,伸手輕拉了一下姐姐的袖子。似乎是想安慰阿姊,但終究自己也不過隻是個才八歲的小娃娃。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
喻栩洲無言看着這一切,雙手背于身後。又在扭頭瞧了一眼遠處那兇惡的嬷嬷。
當真奇怪,作為家中嫡女,居然會懼怕一個身份低微的嬷嬷。憑借辛雁方才的那一番話,可想而知。她與她這位繼母,關系可能比他預想的還要差...
這麼細想下來,喻栩洲有些不解了。
尋常人家,即便家主娶了繼室。繼母同子女之間,也不至于關系會如此差。
若說,葉氏有自己的孩子,故而待前夫人的子女有敵意,那還好理解。可問題在于,葉氏并無自己的孩子。
他不了解她們這些女眷的心思,也不知葉氏在嫁與辛康安前,究竟是什麼性子。可到底葉氏娘家,太史令家家風也不算差。據說,太史令葉大人本人,為人謙虛和善。
這般的人,不至于會教出惡毒的女兒才對。以辛康安辛将軍的性子,也全不可能會娶一個惡女給辛雁姐弟做繼母的。
越想喻栩洲便越發看不懂這其中淵源。
哎,他還是不擅長處理這些女子後宅之事。這還僅是辛府,聽聞許多官家大人的後宅,擁有好幾門小妾。就如他兄弟墨言家,他每次去看望他,總能撞見那些個小妾們與主母明裡暗裡的争寵大戲,也是看得他頭痛。
這些女人,成日為了一個男人鬥來鬥去,當真是一點不累。隻是她們這般做,值得嗎?索性,他阿父喻斂隻有他阿母一人,家庭關系簡單單調,不存在那麼多複雜的後宅恩怨...
不然那侯府後院,若如墨言兄家中那般...本來功課就多,家教又嚴,夫子平日也一副兇巴巴的摸樣,再加上阿父時不時把他丢出去曆練。如此下來,若是家中後宅又是成日鬥來鬥去不得安甯,還真不如讓他在侯府一頭撞死算了。
嗯,還要選擇在阿父寝房外的那堵牆上撞死。
煩...
這世間的女子們可真奇怪。可能終究是女人心,海底針。反正他看不懂…
唉…果然,他還是喜歡他阿母,自然...他阿父也是值得誇贊的。起碼他家風和睦,簡簡單單。
“不過一個嬷嬷,便将辛小姐吓成這樣?”
喻栩洲擡腳走至辛雁身前,半勾着身,歪頭瞧着她被額間碎發遮住的暗沉雙眸。湊近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