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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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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舊宅之内,院内已然混亂。

一群蒙面男子,竟不知何時同喻栩洲麾下的喻家内衛打作一團。兵刃相交的聲音在院内響起,望着眼前情形。喻栩洲皺眉,視線緊張的在四處搜尋,似乎在尋找着什麼人。

直至看見一衆喻家内衛身後,一具渾身是血的男屍旁,蹲着的一名表情木讷,瞧着與他年歲相差不大的少年。見他無恙,喻栩洲内心這才不由松了一口氣。

本打算前去那少年身側,可原本與他手下打起來的幾名蒙面男子,卻在瞧見他後,竟是紛紛先後調頭朝他沖來。

自然表面看是如此,若仔細瞧。便能發覺有兩人并未朝喻栩洲沖來,而是提劍悄然朝那少年的方向走去。

“果然...是他派來的人...”

手上抵擋着迎面攻來的幾人,腳下疾速快閃着。接連躲過了連續兩人的攻擊後,都遲也拔劍出現,前來幫助他。

見自家主子有危險,其餘内衛紛紛反應迅速。先後沖了過來。喻栩洲見院内一衆内衛護主心切,打算紛紛前來護他。心下不悅,在迎面抵擋住了一道劍擊後,沖那群内衛怒喝道:“都幹什麼?!誰需要你們護我了?關鍵時刻,莫不成還拎不清情形?”

“去護住林嬷嬷的兒子!無論如何,決不能讓他死!這群人,是來殺人滅口的!”

因着早已遺忘那小子的名字,故而喻栩洲嘴上便隻能如此稱呼他。但是,此人喚什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林嬷嬷同他死去丈夫唯一的孩子。

是知曉阿母被害真相,能夠佐證阿姊并未害母的唯一證人。

所以他,決不能死...

院内一衆喻家内衛聽此,皆在猶豫。但最終,還是聽令調頭又返回了那少年的身前。

“您還真是警惕啊,小侯爺。一點不輸年輕時的樂安侯。”

正在這時,身後響起一道尖細的聲音。這聲聽着不男不女,竟是令喻栩洲一時分辨不清,這說話之人的性别。耳畔刮起一陣怪風,喻栩洲眨眼。

下一刻,他身子往右一斜。竟果然看見一把利劍,從他身後揮來。但好在被他方才側身躲了過去。扭頭迎面同偷襲之人對上。

他瞧着眼前身形明顯稍弱,但身手卻格外靈活的男子,内心不禁疑惑對方身份。他沉默着,沒有接話。隻是瞧着對方,似想将對方看透。

“這傲慢的姿态,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當真不愧是父子。”

見喻栩洲未語,蒙面男子竟是笑出了聲。仿佛是透過喻栩洲,看見了另一人:“今日真是令人意外,小侯爺不好好在侯夫人靈堂前守孝。竟是一早跑到城南這小住宅來了。”

幾個回合下來,聽着對方一句句唠叨的話語,喻栩洲不耐皺眉,内心倒沒心思同他慢慢耗:“你究竟是誰?是他的手下?若真是我怎從不知,他手下有你這号人?”

喻栩洲說着,眼底帶着譏諷。嘴角勾起一抹刺眼挑釁的弧度,譏笑道:“不男不女,倒不像是個男人。”

“......”

“連這惡臭的嘴,都無比相像。喻栩洲,你真是同你父親喻斂,一樣該死。”

“呵...”

喻栩洲心知,他功力不敵此人。但他倒也看出了,此人隻是想拖住他。好方便手下去殺了林嬷嬷之子。

他不敢殺他,如果在這種地方,作為樂安侯之子的他出了什麼事。他們對付喻家的所作所為,必然會被發覺。

所以,眼前這人。雖說無論眼神還是言語,都充斥着待他莫名的恨意。但他,卻是不敢殺他,不敢傷他的。

“喻栩洲,你得意不了多久。終有一日,昔日喻斂所犯下的一樁樁罪孽,都會映射到你的身上。”

“我定要親眼見證,你們一步步墜落深淵,被打入幽冥地府的慘相。”

“那便可惜了,我不會讓你看見那一天。”喻栩洲冷笑一聲,反攻男子。趁着他閃避的空檔,手上劍鋒調轉,立即朝愣神閃避的男子刺去。不給他絲毫機會。

隻聽一個吃痛悶哼,蒙面男子右手肩膀,被他刺中一劍。

“我不知,他為何會那般恨我們一家。甚至決心要滅了我們。但是,還請你回去替我告訴他。‘元良’二字,他不配。”

“我是個有仇必報之人,無論他是出于什麼目的針對于我。殺母之仇,不共戴天。隻要我喻栩洲還有一口氣,他日必将讓他……”

“血債血償!”

最後四字,喻栩洲幾乎是咬牙切齒,懷帶着滿腔仇恨說出的。當他說出這四字時,他腦中是秦氏臨走時,那副孱弱慘白的面色。

所以,他恨……他不單恨林嬷嬷,更恨那位幕後之人。如今……林嬷嬷自缢、她丈夫被折磨虐待而死,她兒子則面臨被滅口。

但凡不是癡兒傻子都看得出。那人威脅了林嬷嬷母子。

“血債血償?”

男子聽此四字,不怒反笑。他上前朝喻栩洲靠近一步,肩膀處的劍也随之刺得更深了。

血順着胳膊傷口流出,而他卻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竟莫名放聲大笑了起來。

“好笑,我竟能從喻斂兒子口中。聽見‘血債血償’四字。”

男子的笑聲,格外刺耳。喻栩洲聽在耳中,很不是滋味,他眉眼暗沉。

心底怒恨不斷攀升。

“喻栩洲,你知道嗎?”似乎是感受到喻栩洲的情緒,男子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整張臉唯一露出的一雙眼睛,此刻滿是譏諷嘲弄的看着眼前渾身陰沉的少年。

“世間所有人,都能說‘報仇’以及‘血債血償’等詞。唯獨你,喻栩洲。單憑你的姓氏,你的身份。你就不配與人談恨。”

“你此話,是什麼意思?”喻栩洲黑沉着臉,聽出了男子話中另外的含義。

男子沒有回答他,隻是就這般同他對視,莫名道:“喻栩洲。與其在這與我提你那可笑的恨。不妨低頭看看你那雙手,究竟繼承了你父親所犯殺戮的多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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