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的此刻的面色全黑,雪毫不懷疑如果他擁有實體現在會立刻和五條悟打起來。
五條悟頓了一下,顯然自己也覺得後一種可能性不太高,他視線遊移着說道:“你的學長有一個是現在這種狀況,但是你可能不太符合.....”
五條悟的聲音逐漸低弱起來,他忽然開始審視起了此刻的雪,如果他和美美子,菜菜子一樣曾經被視作怪物一樣囚禁對待,甚至在黑暗之中遭受了無數的辱罵和痛苦,在這個時候夏油傑朝着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有這樣的前提條件再加上雪先天就擁有強大的咒力。
窗外的風聲呼嘯,窗戶的玻璃甚至都發出了隐隐的響聲,五條悟在這樣寂寥的夜晚低下頭問道:“但是話又說回來,少年人的心思總是格外難猜,我在你這個年齡也有許多瘋狂的想法。”
忽然就文藝起來,這個轉折未免有點太突兀了,雪按捺下心中的吐槽看着五條悟無比誠懇地說道:“老師,你有話直說就行,現在這樣我有點聽不明白。”
“你深愛傑到不願意看他死去嗎?”在五條悟幹巴巴地問出這個問題之後。
聽清楚他在說什麼的雪嘴緩緩地張大,那雙粉紅色的眼瞳難以言喻地注視着五條悟,他身邊的夏油傑緩緩地,徹底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老師,悟悟子先生對我來說是和我的養父一樣的存在。”雪最後幹巴巴地說出了這句話。
五條悟幹笑了兩聲,最後小聲且誠懇地道歉道:“我不該說那樣的話。”
雪抹了一把臉說道:“沒事,老師,你也是為了探究所有的可能性。”
然後五條悟的下一句話就讓雪的眼瞳微微睜大,“你知道他的死訊。”五條悟坐在凳子上,一根凳腿支撐住他的身體,用一種堪稱高難度的動作旋轉了一圈之後,他看着雪開口:“在剛才我提及傑的時候,你沒有任何的驚訝。”
當死亡和愛在同一句話中出現,人們的注意力又怎麼會自然地略過另一個詞語。
真正讓他确認的是此刻雪的神情。
臉頰上終于長點肉的少年人嘴角平直,他總是有着柔軟的笑意,當表情消失之後,那雙粉紅色瞳孔幾乎像是凝固在冰中的血,雪輕聲說道:“都過去了這麼久,我早就知道了。”
他蹭了蹭自己的手背,用一種像是平淡中充斥着悲傷的語氣說道:“我的養父也是不告而别,我已經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了。”
雪用那雙柔軟帶着潤濕的粉紅色眼瞳可憐巴巴地望着五條悟,他試圖用眼神讓五條悟不要繼續追究這件事。
在下一秒,他的眼前就被黑暗覆蓋,五條悟用溫熱的掌心覆蓋雪脆弱的眼瞳,在一片暗色中,他聽到五條悟用大呼小叫的聲音說道:“不準用那樣的眼神看着老師,這是犯規。”
五條悟放下自己的手掌,雪眼睫上的淚珠沾染上他的手掌,因為無下限的緣故滑落在地面之上。
他心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欺負小孩對他來說是再順手不過的事情,但是欺負傑留下來的小孩這還是頭一回。
五條悟輕咳一聲之後說道:“我們回到正題。”
他像是敲門一樣,曲起手指用指節扣響了雪的胸膛,“你的小心髒裡面留有咒力這件事相當危險。”
五條悟指了指了自己的眼睛說道:“我這雙眼睛可是徹底看清楚了哦,無論是束縛還是詛咒,那絲咒力都在緩慢的抽取你的生命力。”
所以他才會說出那樣的近乎荒謬的話,五條悟頭一回有棘手的感覺,他說道:“束縛的咒力應該是雙方對等,你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特殊了。”
他的闆凳嘎吱作響,在明亮的燈光下問道:“你知道他死了,對吧。”
教室在此刻仿佛充斥着晃眼的明亮,五條悟擡起頭,他藍色的眼瞳中印出兩個明亮的小點,沒等雪回答這個問題,他忽然就笑了起來,明亮的牙齒在寂靜的夜晚看着甚至有幾分悚然,他說道:“但是你就是希望他活着。”
五條悟伸出手重重地捏了一下雪柔軟的臉頰肉,他說道:“别急着否定我,無論是哪種可能都是你自願供給的生命。”
“......沒有”雪被他捏得嘴巴漏風,但是依舊堅強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還沒有呢。”五條悟把他另一邊臉頰也扯了起來,他像是被氣笑了一樣,用着一種近乎可怕的笑看着雪說道:“我要是再晚一會兒發現,特級咒靈就從你的身體裡面鑽出來了。”